“梅先生的戏哪能不听?我十岁时有幸在北平听他唱了一曲,只可惜当时候太小,记不得那曲子的名字,听过便忘了。现在他来浮歌也许也就那么一次,错过了真真是遗憾。”
不知为何,顾倾倾的心莫名地被揪紧,那名演出者所表达出的那股哀痛的情感也悄悄潮入她的心中,带来了切肤般地痛苦。
“这位先生,要不要买点栗子?我们家的栗子可都是正宗的迁西板栗,包管又大又甜!买几斤尝尝吧。”两人刚巧停在了卖栗子的摊前,摊贩是个脸孔驯良的中年妇女,看上去也有四五十岁的模样了。
顾倾倾被她的话吸引,朝那炒货袋中望去,果然看到了个个圆又大的熟栗子。她心头一动,有些心虚般地偷偷朝劈面的人瞥去,却不巧被那人捉了个光,赶紧别开眼望向别处。
出了剧院,劈面便吹来砭骨的冷风,顾倾倾将那脖子上的领巾围得更紧实了些,固然穿戴厚厚的棉大衣,但她还是感遭到冷。这四时当中,让她最怕的便是夏季了。
现在已是靠近晌午,她跟着狄穆辰一起走着,即便腹中有了饥饿感,她也只是闷着头不出声。前面的人俄然止住了脚步,神游其外的顾倾倾一个不重视,生生撞了上去,鼻子磕上他刻薄的背,经过冷风一吹,刹时变得通红。
“听岚姨说,我娘活着时也尤爱听梅先生的戏,以是一向都想找机遇去听一次。”
“我看看。”狄穆辰的手朝她伸了过来,有些固执地扒开了她遮挡的手臂,红十足的鼻子顷刻透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顾倾倾面上起了一阵阵的炎热,略微不满地牵了牵嘴角。此人,莫不成后背也长了眼睛?
“保家卫国事甲士的任务,没有了国,还哪来的家?”顾倾倾说着倏然转过甚来,她的眼睛很清澈,但她说话时,目光里经常带着一点儿恍忽,仿佛总在沉思着甚么题目,心不在焉似的,可这一次,她的眼睛却格外得澄明,还带着几丝浅浅的笑意,“我说的话,你感觉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