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的戒尺点叩着下颌,悄悄地看着佟归哭,没有眼泪流出来的东西,是血红色的,很丑。
“你有冤么?”
佟归坐在土堆上,抱着膝,显得很沉默,全然没了刚才那狰狞凶恶的模样,温驯的像是一个孩子。
她不贪婪。
“你现在是。”
不是为了餬口,不是谨慎翼翼的求一安身立命的处所,而是有了一种“我想很好的活着,我应当活着”的感受。
同为女人,她并不感觉应当哭甚么,因为本身已经奉告她,孩子的灵魂还是会转世的,灭亡并不是闭幕。
“那王江氏的孩子跟你甚么干系?”
想在本身的圈子里活的比别人都好,那就充足了。
“我只信我本身。”宋行用戒尺在土堆边刨开,或者说撬开了一个不浅的小坑。
氛围有些凝固,半晌后,宋行目光转向安然,淡淡道,“你先归去罢,前面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不敷百日的孩子短命,灵魂是会有人领受照看的,不必担忧。”宋行拍拍佟归肩膀,仿佛是安抚。
但是宋行手里的戒尺却指向了安然,火光映托下,他的目光凌厉,仿佛对方稍有行动,便不会包涵。
“你这个男人真的讨厌!”
“我的……我的孩子?”
宋行干脆放弃了安抚。
“你有恨么?”
“我不哄人,嗯,也不骗鬼。”
每小我都有本身活法,佟归认命,只是也会偶尔不甘。
宋行语气还是很迟缓,“你的委曲,我替你洗,不必牵涉无辜。”
安然有些莫名其妙,内心嘀咕,若说是带路,本来就是主家安排他的分内之事,何况,这一文钱,也实在是……吝啬……
不懂怀胎十月命脉相连的艰苦与奥妙,这类血脉拘束被斩断的难过。
哭完了,该问的还是得问。
“那你跟我走罢。”
安然搓搓手臂,不由得脚步加快,最后干脆拔腿就跑。
“拿着,算是谢路引。”
“不是你的,是你孩子的。”宋行仿佛看破了佟归心中所想,又解释了一句。
摸本身的骸骨?很奥妙的感受,难以言喻。
“我不是!”
只是走到百米开外,才想起转头看看,大抵是灯笼燃尽,最后一簇火光燃烧,连带着宋行的背影也被黑夜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