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瑞叔，”苏妫脸颊有些发红，她叹了口气，瑞叔说的对，他们主仆现在所处的地步，说白了就是混口饭吃，毫无职位可言。
“计然？”苏妫垂眸略一思考，眼中放出一抹非常的神采：“但是献出奇策，帮越王句践称霸的计然？如此说来，这十二楼的仆人真的是家传源远哪。”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苏妫只顾着发楞，没留意李音已经将姜之齐引逗到她身边。
只见白瑞面色凝重，他小指顺着八字胡，沉声道：“十二楼是个极奇异的处所，既有文人雅士堆积讲学之坛，也有男人寻花问柳之所。相传现任楼主辛氏，是计然的先人。”注2
车停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后门，纪无情先出来叨教王爷去了。这个影子走了有一会儿后，苏妫才隔着帘子和白瑞说话。
李音算起来不过十五不足，因在这等声色之地呆久了，脸上早已没了少女的稚气，有的只是女人魅惑的柔媚。只见她歪着小脑袋高低打量苏妫，不住点头赞道：“王爷说他家有个美人比我都雅多了，我还不信，这回真的心折口服。”
相传天子时，有‘五城十二楼’来专迎神仙。不晓得长安的十二楼，是做甚么的。注1
琼花芍药世无伦，偶不题诗便怨人。曾向无双亭下醉，自知不负广陵春。
不愧是销金窟，那翠色珠子串成的帘子，竟然是真的翠玉。既然走到这步了，就没有转头的来由，只但愿内里的那位女人能够略微洁净一点，不要让我在这儿染上脏病。
纪无情指着不远处一间挂了翠色珠子帘子的朱门，冷声道：“出来。”
固然已经和姜之齐有过很多次的伉俪之实，苏妫还是讨厌他做出这类密切之举，女孩踮起脚尖咬了下姜之齐的耳垂，轻笑道：“王爷好短长。”
“瑞叔。”苏妫大吃一惊，她没想到昔日人前非常风景的白瑞，竟然这幅模样喂马。
听李音说话，苏妫只感受心都被揪的疼。一样留着李氏皇族的血，弃暗投明的肃王府还是钟鸣鼎食之家，他的女儿李芷还是高高在上的芷郡主，金奴玉婢地做着高门贵妇。而浴血疆场，为国捐躯的昌平侯的女儿李音，却成了牡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骚的牡丹。
“放心。”
“是我。”
面前一花，只见从屏风前面闪出一个香肩半露，身材娇小小巧的绝色少女，竟然是她。
白瑞晓得自家女民气里有成算，是个明白人，独一的缺点就是轻易在气头上脾气失控。这几近是所丰年青人的通病，但是要往上走，就要变得没脾气。
“不客气。”
白瑞手握着缰绳，他顺了顺枣红色马的毛，轻笑道：“我倒不感觉委曲，反而是个好机遇。你性子急，现在我能够服侍着牵马，恰好能在你身边多加提点。”
白瑞瞧见苏妫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自家女人已经想透了。中年人面带浅笑，他将矮凳立在车下，然后躬身服侍苏妫上车。这一系列行动洁净敏捷，仿佛像做了很多年的马夫。
李音本来满面的春・色，但她瞧见苏妫一向盯着本身流眼泪，不由皱眉道：“是不是七娘不美意义在陌生女子面前宽衣呀，王爷，快别勉强她了，我怪心疼的。”
车吱吱呀呀地利用在街上，劈面坐着的纪无情眼睛紧紧地闭着，一束阳光从竹帘缝里照出去，恰好照到男人的高挺鼻梁上。实在他真的挺都雅，可苏妫就是感觉纪无情是把永久不会热的剑，仅此罢了。
从后门出了王府，苏妫瞥见台阶下一个干瘪的中年人正拿杂粮干饼喂马，他穿戴款式最浅显的粗布衣裳，裤子裁的不称身，有一小截没在地上。
苏妫叹了口气：“这十二楼究竟是甚么处所，王爷为何要我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