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戍在教坊司没待够一盏茶的工夫，连一首完整的曲子都没听她们奏完，便仓促地逃脱了。
司徒赫嘲笑出声：“你的意义是……婧小白会为了阿谁病秧子跟我闹翻？她要他，不要我？如果不是我死，就是他死，婧小白会选他？”
盛京的纨绔们不会诗词歌赋就罢了，谁不会蹴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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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三品的朝臣无事可做，韩晔如他的人普通，从不去挤热烈，也不与人挑衅是非，独来独往地去到碧波阁中喝酒，白日去，傍晚归，只是自那次遇刺以后，他的身边便多了两个侍从。
绝望么？
“……”黎戍哑然。
司徒赫脚步未停：“好，算你一个，我再叫上墨觉、墨洵。”
长腿迈上马车，刚坐定，黎戍掀起车帘，探头出来劝道：“赫，说真的，你这么做不值得啊，如果阿谁病秧子没死，你与婧小白就闹翻了，如果他死了，婧小白恐怕也不会待见你，以她阿谁臭脾气……”
爱，就是深切的绝望。
武举前的蹴鞠比赛，是皇室每年都会停止的盛事，参赛者分两队，都是青年人，一队是朝中重臣之子，一队是王子皇孙。
阿谁大胆妄为的乐伎，便是现在的黎贵妃。一朝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完整扬眉吐气，也让畴前那些瞧不起她的乐伎们悔得肠子都青了。黎家也从那惊世骇俗的一嫖而渐渐浮下水面，固然启事不大光彩，但权势之下，谁还敢计算这些来路？
黎戍固然对男人有特别的爱好，可对这类不男不女的宦官，倒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干脆不再问了。
景元帝对驸马遇刺之事只字不提，对法华寺改名镇国禅寺一事一语带过，却对一个掌管外务礼节的正五品小官如此正视，在旁人看来或许不感觉，只当是圣上忘了，只要当事人才清楚他到底针对的是谁。
黎戍爱贫嘴，司徒赫却没表情和他开打趣，持续沿着来路往外走，只说了一句：“四月十五的蹴鞠赛，你上不上？”
好表情一扫而光，黎戍顺手翻了两页，与钟鼓司的人打了个照面，大抵数了数有几小我，便不想再呆在此处了，命方才的阿谁带路寺人再带他去教坊司瞧瞧。
他的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在门外，终究，出声打断她：“要说的，方才已经说清楚了，韩晔是将要娶妻之人，不想再与旁人有任何干系，从今今后，别再来晋阳王府了。”
黎戍和司徒赫一样，常日里是最不爱看带字的东西，四书五经也好，戏本子也好，看到就感觉倒胃口。
黎戍没发觉出来，环顾钟鼓司，很有兴趣地问道：“这么大的园子，你们常日里都排甚么戏呢？”
黎戍随阿谁寺人去往本来的钟鼓司，在皇城中较僻静的一角，一起上阿谁小寺人话都未几，问一句答一句，木头似的。
教坊司与钟鼓司离得有点远，快出皇城了，教坊里清一色的乐伎，环肥燕瘦都有，抱着琵琶的，操琴的，吹奏箜篌的，总之，各司其职，每人皆有所长。一双双含情的眼睛盈盈地望过来，秋波快把人给淹没了，黎戍不由地打了个暗斗。
“六小我恰好找墨觉和墨洵？司徒赫，别当爷不晓得你内心打的甚么主张，墨家老二老三都不喜好阿谁病秧子，你这是把病秧子往死里整啊！”黎戍嘲笑：“以病秧子的身子骨，他肯去插手蹴鞠赛？以婧小白那种护短的性子，她能让你害了她的夫君？想甚么想傻了？”
……
这么交来回回地跑了两趟，破钞了很多时候，出东华门时竟还是碰到了司徒赫。
但是，景元帝能上赛场的子嗣只要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年仅十岁，勉强也能凑个数，剩下的那两个名额，遵还是例，该由皇室宗亲补上。不过，本年恰逢荣昌公主和定安公主大婚之喜，驸马算是陛下的半子，这参赛的名额便应当由韩晔和墨问来顶上，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