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落得这般地步,便是白家得陇望蜀最直接的了局。
白露的事一出,君越事不关己地阔别国公府,留得白家一门惶惑不安。
白烨笑了,哀思地望着他执迷不悟的父亲:“四大师族,哪一个不是王政的刀?白铜刀、怒风斩,是白家和聂家的意味,可如果白铜刀或怒风斩不属于白家或聂家,要它们何用?”
“同皇后谈?”白国舅不解,“即便是向陛下让步,也不必同皇后谈,何况白家有甚么筹马能让皇后听话?”
白国舅皱眉:“此话何解?”
白烨道:“父亲,露儿的事我已传闻了,皇后那边需求一个交代?”
白烨没说半句
“烨儿的意义是……”事已至此,白国舅不得不听他如何说。
现在,白家式微有难之际,白烨自后院走出,与白国舅筹议大事,由不得老管家和一众下人不心惊胆战。
那日他便劝过太后,适可而止吧,莫要再与天子为敌,这大秦的江山始终是姓君的,即便白家曾同君家订下盟约,祸福与共,可君是君,臣是臣,毕竟要有做臣子的本分,不然迟早要出事。
白烨淡淡道:“时至本日,父亲还不明白吗?承亲王上不得台面,危急关头,丢弃白家以求自保,太后现在也保不住白家,只能保住承亲王不受连累。大事面前,白家不过弃卒,父亲还在恪守甚么?”
老管家道:“国舅爷,还是同至公子筹议一番吧,事已至此,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说杀就杀,完整不包涵面。自而后,即便白烨退居偏院不与人言,可白家世人皆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不管父母或是胞妹,瞧着他的眼神都很庞大。
白烨在立后大典当日一战成名,于清心殿前当众斩杀了白许方和所谓的盘贼余孽,血溅高台。
久坐到底无济于事,白国舅终究还是决定去白湛的暗室扣问一番,忽听一阵脚步声在外响起,来人走动间带起一阵药香,竟是白烨。
白烨扶着白国舅坐下,下人忙上了茶,二公子向来不管白家诸事,除了侍弄花草。可这两年在白家,有个不成文的端方,即便怠慢了后院暗室内的至公子,二公子也是招惹不得的。
“罢了!”白国舅寂然坐下,唇边皆是苦笑。
“大蜜斯又哭又闹,夫人晕了畴昔,国舅爷,现在这可如何是好啊!”老管家束手无策地急道,宫里还在等着动静,要白国舅给一个答复,这答复如何给,是目前最难的题目。
白家已尽的气数,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大家心知肚明。现在太后在宫中受制,白家在朝堂受制,人丁残落死死生生,还能希冀谁来窜改乾坤?白湛是个废人了,禁足暗室半步不得迈出,白家谁也救不得!
自古以来,内朝外朝息息相干,内朝的动乱常常预示着外朝的不稳 。现在白露入宫而遭遣返,落得如此臭名,连太后也保不住,虽是皇后脱手,可背后明显有陛下默许。
白烨不似白湛那般锋芒毕露到处占尽上风,可他的眼底安静冷酷,却自有一种慎重。
“父亲莫急,待我一试。我这便清算划一,入宫觐见皇后娘娘。”白烨也不解释太多,只道出他要做甚么。
“可她是你三叔的女儿……”白国舅震惊不已,随后又露苦涩笑意,“烨儿,你三叔虽是姓白,可他已二十载未曾回白家。他是王政的刀,是大秦的刀,从不是白家的。”
白国舅已被逼得衰老很多,从他少年起,至现在人到中年,仓促几十载畴昔,兄弟相争、朝堂相斗、四大师族互不相让,本就是常态,可为何争着斗着,最后竟是白家落得最悲惨的了局?
“父亲,您忘了,从大秦立国,皇后向来都姓白,才可保住白家第一豪族的职位。现在,皇后恰是姓白,为何父亲竟还不懂?”白烨神采仍旧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