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落秋水般的瞳眸不易发觉地眯了眯,一丝杀意一闪而过。
宫中的权势勾心斗角,每天争风妒忌两面三刀都属普通,甚么样的主子就有甚么样的主子,这两个宫女的心直口快想必是受百里婧影响,而现在这般忍气吞声,不过是因为她们的主子不在,或者,主子临时落在了下风――
“这就好。”黎贵妃点点头,声音里却带了些许怅惘,“你能嫁给韩晔,母妃也算了了一桩苦衷。”
百里落笑了,搂着黎贵妃的胳膊摇了摇,声音更软更柔,撒娇普通:“母妃,我哪有不高兴啊?”
失利的婚姻,盛宠的式微,表兄的开罪,各种不幸纷至杳来,可不就是“下风”么?
百里落拍了拍黎贵妃的手,却还是对墨问道:“妹夫,我那婧儿mm也真不懂事,一传闻赫表哥返来了,竟连本身的夫君都顾不得了,唉,妹夫你可别多心哪。”
百里落笑开了:“母妃告诉了娘舅就好。”
黎贵妃听罢,掩嘴一笑,摇点头指着春翠道:“这丫头鬼灵精还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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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落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转眼又笑得羞怯内疚,敛下眉眼,娇声道:“哎呀,母妃,你就别问了……”
百里落想起甚么,问道:“娘舅呢?”
黎贵妃昂首挺胸走得仪态万千,唇角轻视:“那是天然,这么可贵的机遇,当然不能放过。”
黎贵妃嗤笑:“婧驸马?呵呵,落儿,就他阿谁半死不活的模样,你觉得皇后会让他持续兼并婧驸马的位置?”
转眼,黎贵妃又规复了笑容,轻巧地迈开步子道:“走吧,落儿,我们去瞧瞧好戏,看看阿谁恶妻现在是如何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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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群人走远,晓月气得一顿脚,大力地啐了一口,暗香忙拉住她,眼睛朝墨问瞥了瞥,使了个较着的眼色,晓月这才忍住,却还是无声地骂道:“一群狗仗人势的贱人!”
百里落挽着黎贵妃的手,兴趣极好地说谈笑笑,风过处,飘来脂粉的香气,有浓有淡。她们身后的一群宫女走过三人身边时,颇鄙夷地瞪着晓月和暗香,神情非常不屑。
墨问的眼睛始终谛视着火线,却越来越通俗浓黑――将他拽入此般地步,不是一句两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处理的,某个女人迟早得有这类憬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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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陪嫁丫头春翠接口道:“娘娘,驸马爷待公主可好了,每日同吃同睡,的确是一刻都离不开呢,奴婢们见着都恋慕死了。”
走在这红墙黄瓦的大兴宫中,沿途是身穿银甲的御林军,或者行色仓促的宫女寺人,墨问的一身藏青色锦袍显得非常格格不入。身边的两个宫女固然向着她们的主子,看起来非常忠心,却明显视他为不成信的外人,或者,无关紧急的废人。
百里落笑:“母妃,你多虑了,驸马很体贴,他很心疼我的。”
“母妃的意义是……?”百里落收了笑,很有兴趣地问道。
“娘娘,奴婢晓得。”宫女春翠邀功似的上前去,附在黎贵妃耳边说了一句甚么,声音太小,身后的那些宫女都没有听到,纷繁面面相觑。春翠作为百里落的陪嫁丫头,对晋阳王府内的事最为体味,这会儿赚足了风头。
随后,温婉淡去,声音变了几分,对晓月和暗香道:“你们两个,谨慎服侍婧驸马,如果出了甚么不对,你们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敷砍的!听明白了么!”
墨问的神采仍旧一片惨白,始终保持淡淡浅笑,再无别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