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回身,大力推开一旁碍事的兵士,将司徒赫的一条胳膊架过本身的肩膀,扶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迈步。
司徒赫厉声喝道:“站住!刑部大牢此等重地,随便甚么人都能够出去么?刘大人,请将婧公主带下去!如果她敢再上前一步,就多赏本将军一百军棍,直、至、杖、毙!”
黎戍躲在背面,鬼鬼祟祟地猫着腰听那“啪……啪……”的声响,每打一下,他的眼皮跟着跳一下,俄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喝:“停止!”
已经是傍晚时分,落日火红,出了刑部大牢,车已经备好了,黎戍骑着马,死皮赖脸地跟在他们的马车前面。
怀中的女孩昂首看他,那双透亮的黑眸闪着晶莹的泪光,光阴仿佛回到四年前他出征的那天,当时候他如果跳下了马,像如许抱起蹲在路边抽泣的她,是不是也会看到一样的泪光?只为他而闪动的泪光……
她放下帘子,对趴在榻上的男人道:“赫,等我一会儿。”说完,便将手中的濡湿绢巾丢下,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黎戍眼睛一亮,镇静地差点冲了出去,他蹑手蹑脚地往前蹭了几步,探头朝外一看,顿时唬得一楞,只见婧小白拿剑架在那一个行刑兵士的脖子上,清楚是来劫狱的架式啊!
“等你回家。”
一行人才出了皇城,就被前面的一顶并不豪华的肩舆挡住了来路,黎戍手执马鞭往前一指,哼道:“这是哪家的肩舆,竟然敢挡爷的路!快点给爷让开!”
→_→墨问腹诽中:哼,我如何来了?请睁大眼睛,再看一遍本章题目……
公然,一群人都懵了的时候,高公公气定神闲道:“婧公主,您这是干吗啊?赫将军犯的是极刑,陛下念着皇后和司徒元帅的好,这才从轻发落。您这么一混闹,如果张扬出去,让陛下如何向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交代啊?到时候还得再加一条抗旨不尊的罪名,赫将军可真就极刑不免了!”
皮开肉绽的“啪啪”声听得黎戍腿软,干脆蹲在地上,将手内心的折扇捏得死死的。可六十军棍下去,司徒赫仍旧没出声,只要纤细的闷哼偶尔从唇齿间漏出来。他微一偏头就看到牢房门口那一角海棠红的衣袖,顿时将牙关咬得更紧,连闷哼声都全数吞下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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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百里婧哭的人未几,黎戍就向来没见过,顿时抬脚踢了踢百里婧的鞋,像畴前一样不拘末节道:“喂,婧小白,你吓晕了?”
轿旁站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厮,见状,回身撩起厚厚的轿帘,还未见轿中人影,就已闻得一阵衰弱的咳嗽。
因为,婧小白背靠着冰冷的铁壁,正蹲在角落里哭,牢房暗淡,壁上火把的亮光不竭腾跃着,偶尔“噼啪”一声炸开,氛围阴沉诡异。
比及一百军棍打完,高公公等人酬酢了两句便走了,那两名行刑的兵士忙扶他起家,司徒赫的中衣已经完整被汗水渗入,紧紧贴在身上,常日里健旺的身姿现在站都站不稳,才走了一步路,膝盖就一软往前栽去。
黎戍的嘴闲不住,边走边骂:“赫将军,您真是铁打的?就是铁,一百军棍也该打裂了吧?真不疼?”
墨问在相府偏院一住十年,一向活在“传说”中,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脸孔,也难怪黎戍要惊奇。
黎戍腿蹲麻了,边往外走边揉腿,刑部尚书刘大人见到他,吓了一跳:“黎少,你、你如何在这?”
乖乖婧小白,连圣旨都敢抵挡,黎戍打心眼儿里佩服她的好胆量,不过,那高公公可不是茹素的,他家老不死的曾说过,皇上面前第一不能获咎的红人就是高公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