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问接着写道:“因为,我是个废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不会说话,她们多不肯与我一起,一个月也见不了一次面,却又迫于相府的权势不敢再醮……”他昂首凝睇着她,神采和顺,又写道:“你是公主,嫁娶随便,现在悔怨还来得及……”
白日受的统统委曲和没法开口的痛苦,现在终究获得一丝安抚,她没抽回击,任墨问握着,任他笨拙而谨慎地持续吹拂,那略略高温的指腹,凉凉的气味,使她决计自虐般烫伤的手心垂垂规复成本来的温度。
醉酒的墨问像个在理取闹的孩子,撒娇耍赖无所不消其极,复苏时的墨问倒是个成熟的大男人,晓得如何和顺体贴,将一颗胆小不堪的孩子气的心渐渐铺展开来,以平平却细致的柔情。
百里婧终究懂了他的意义,茶水烫,她的手更烫,她没说出口,他却晓得。喝不喝水不首要,他体贴她疼不疼。
墨问却没筹算瞒她,他握着她的手,指尖颤抖地写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嫁给我,她们便不会蒙受冷眼热诚,也不会抱恙烦闷而终……”
墨问已经醒了,暗淡的灯影中,他的眼神比醉酒时清了然很多,沉寂而暖和地看着她,唇边出现显而易见的笑意来,手悄悄一带,顺势拉她在床头坐下。
百里婧俄然站起来,自责道:“我忘了,药都快凉了!”
墨问:……哦。
他还舍不得死。
不管是三个月,还是半年,如果到时候他死不了,会惊起如何的波澜?那些想他死的人或许一个一个找上门来,他决计埋没的身份也将泄漏,这个费事仿佛很毒手。
“烦闷?”百里婧低低反复了一句,仿佛不信赖。
墨问唇边出现一丝苦笑,手指划了几下又顿住,想了想,持续写道:“我的前三位老婆都归天了,相士说我命犯白虎,我担忧……会害了你。”
墨问却非常不满地又写道:“傻瓜,你不晓得,你让我很担忧。”
待她端着阿谁熟谙非常的青瓷小碗走过来,墨问的额角便突地一跳,但他仍旧连一丝神采的颠簸都无,尝着百里婧送过来的一勺又一勺药汁,他的舌尖一触,便立即晓得毒性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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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问顿时被水呛住,大力地咳嗽了起来,百里婧慌乱地拍着他的背,帮他平复,忙报歉道:“是我冒昧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没干系的。”
成全他们?
墨问:(委曲)渴。
他的大手捏着她的小手,百里婧觉得他又要写字,但是他并没有,而是用拇指反几次复地揉捏着她的掌心,但是,微微低下头,用清冷的气味细细吹拂……
她沉默越久,墨问的眼眸越黯沉,只是背着光看不清楚。百里婧探身取过白瓷杯,一边送到墨问唇边让他喝下,一边随口问道:“她们是如何过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