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婧恍然:“好,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墨问接着写道:“因为,我是个废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不会说话,她们多不肯与我一起,一个月也见不了一次面,却又迫于相府的权势不敢再醮……”他昂首凝睇着她,神采和顺,又写道:“你是公主,嫁娶随便,现在悔怨还来得及……”
他避重就轻地岔开话题,百里婧公然被骗,立即起了怜悯不忍之心,不再诘问那三位夫人过世的事,而是安抚地反握住墨问的大手,微微垂眸,柔声道:“存亡有命,没甚么好怕的。放心,我会好好活着,只要你也好好保重身材,我们就一向这么过。”弯唇笑道:“相府偏院无风无波,阔别是非骚动,不也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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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问:……哦。
墨问顿时被水呛住,大力地咳嗽了起来,百里婧慌乱地拍着他的背,帮他平复,忙报歉道:“是我冒昧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没干系的。”
百里婧这才反应过来,忙报歉:“对不起,水有点烫,等等……”一口一口的气味将杯中的水一点一点吹凉,再送到墨问唇边时,他却没张口接,反而将瓷杯连同她的手一起握住了。然后,他的另一只手将白瓷杯抽走,长臂伸出,放在了床边的高几上。
让他亲手将本身的伤疤扯开,实在过分度,她到底不敷成熟,脾气莽撞打动,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才发明已经伤了人。
一番思考过后,一碗药已经见底,百里婧将空碗放在高几上,替墨问擦了擦嘴。远山刚好端着晚餐出去,神情一僵,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至公子,用饭吧。”
醉酒的墨问像个在理取闹的孩子,撒娇耍赖无所不消其极,复苏时的墨问倒是个成熟的大男人,晓得如何和顺体贴,将一颗胆小不堪的孩子气的心渐渐铺展开来,以平平却细致的柔情。
如何保住性命且不惹人思疑?
百里婧忙起家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问道:“如何了?”
“烦闷?”百里婧低低反复了一句,仿佛不信赖。
墨问却没筹算瞒她,他握着她的手,指尖颤抖地写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嫁给我,她们便不会蒙受冷眼热诚,也不会抱恙烦闷而终……”
“担忧甚么?”没去在乎他对她的称呼,百里婧顺口问道。
但,统统的胡想多数会幻灭,她的自我折磨自我糟蹋都以韩晔的在乎和顾念为前提,现在,韩晔不在乎,她就算死得再惨痛,在韩晔眼中也不过是个笑话。
现在,仿佛只要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百里婧才气稍稍抬得开端来,他不嘲笑她,不抱怨她,他的脾气太好。又只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满怀心疼和惭愧,想为他做更多的事,一步一步让步下去,无底线地赐与更多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