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口都快见骨头了我都能忍着,洗伤口反倒受不住了么?”冬暖故不但没有面露难忍的痛苦之色,反是笑得如平常普通轻淡,固然她已疼得按在右腿腿跟上的右手朝下压得非常用力,“没事的,顶多疼些罢了,死不了我。”
他不敢设想如果她再受那头灰狼的又一次进犯又会如何。
待伤口洗濯洁净后,司季夏伸手拿过一只两指宽的细身黑瓷瓶,还是用嘴咬开瓶塞,将瓶里的米黄色药粉悄悄洒到冬暖故腿上的伤口里,在这期间他的膝盖还是轻压在冬暖故的膝盖上,他的药他晓得,这是比方才的酒还要刺痛上无数倍的药。
司季夏看了冬暖故的眼睛一眼又很快垂眸,没有再对峙甚么,拔开瓶塞后将酒瓶递给冬暖故,而后从药箱里取出一只小布囊,边用嘴咬开上边的拉绳边从箱盖处取出一把竹镊子,将小布囊翻开口后放在箱盖上,用竹镊子从中夹出一团白净的棉花,没有抬眼看冬暖故,只低声道:“阿暖慢些倒酒,我帮阿暖洗净四周的血渍以便包扎。”
然冬暖故心中的迷惑不但没有淡去,反是更深了,他出门随身带着药箱是要去做甚么?
书奁?冬暖故有些惊奇有些迷惑,他出门为何非要带着一个书奁不成?带着也就罢,为何还要用布包裹着?
他自责的模样令她难受,明显他就没有任何错误,他明显比任何人都要好。
因为司季夏不敢昂首的原因,是以冬暖故只能瞥见他还沾着雨水的额头,不由抬起手用衣袖替他沾了他额上的雨水,柔声道,“安然你昂首看看我。”
酒太辛辣,淋到伤口上,她这般荏弱,能接受得住如许入骨的刺痛吗?
对不起,他没有庇护好她,竟是让她受如此重的伤。
就在冬暖故迷惑时,司季夏解开书奁上的扣带,将那竹编的书奁翻开了,冬暖故这才发明那不是一个书奁,而是……一个药箱,只见那奁箱里摆满了大小不一光彩不一的高矮瓷药瓶,药瓶上整齐地叠放着洁净得白棉巾及一个银针包,奁箱盖上缝着一块深褐色半指宽的棉布,并且分开成一个个小袋,小袋里插放着大小薄刀、小型匕首及剪子等一类东西。
很明显,这是司季夏的药箱,且还是冬暖故没有见过的药箱。
“那还收归去做甚么,不消洗伤口么?”冬暖故抓着司季夏的手不放,仿佛是看破了他怕她疼着而将那只小酒瓶重新放回药箱里的目标,司季夏则是声音有些哑道,“我怕阿暖太疼。”
裤衫和伤口黏在一起,司季夏将那染血的裤衫轻拿起时有些扯带到伤口,冬暖故前提性地将手压到本身右腿根部,微微拧着眉,面色稍白了一分。
只见司季夏行动谙练地将药箱里的药瓶一一拿出来,许是过分严峻的原因,在将药瓶放到地上时老是放不稳倒了药瓶,他也偶然理睬,从中拿出一只宽身窄颈近似小酒瓶的白瓷瓶时眉心拧了起来,将药瓶在手里握了握后欲将它重新放回药箱里,却被冬暖故轻握住他的手腕,问道:“酒么?”
对不起,他不该分开她让她单独一人到这西山来。
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哼出过一声,更没有喊过一声疼。
对不起……
对不起,他不该假别人之手来替他庇护她。
司季夏默了默后声音沉沉道:“是。”
“为何要向我报歉?”司季夏黯哑中带着悄悄颤抖的声音让冬暖故的心有些闷,比她腿上的疼还要难受上数十倍,她不喜好他老是将错误归到他身上的风俗,因为,“安然,你甚么都没有做错,你不需求向我报歉。”
只见冬暖故按在右腿根上的手抓得紧紧的,半长的指尖深深嵌进了她的皮肉里她仿佛都没有发觉,有细细的盗汗从她额上冒出,贝齿将下唇紧咬到泛白,可见她在忍着多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