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司郁疆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得司季夏的话打断,“王上的身子是好是坏,与我何干?南蜀是平和还是动乱,又与我何干?”
一柄剑。
司季夏才分开希疆阁,他便觉喉间有些腥甜的味道,一道细细的血水从他左边嘴角沁出。
陌上阑珊位于全部相府的正北方,明显是一两条直路便能够走到的处所,然偏生这路是弯弯绕绕迂迂回回的,生生将本该半刻钟就能走完的路程修成了两刻钟都走不完的弯路,就像楼远本人普通,那心机不知迂回了多少个弯折,让人底子就捉摸不透。
这一次,司季夏的脚步固然仍不平稳,且他的脚步看起来不疾不徐,可不过眨眼,他的身影便消逝在了院子里,陶木底子就追逐不及。
只见他渐渐走到置放着他行李的那间屋子,抬起生硬的左手,推开门,再反手关门。
当司季夏的脚步跨进小院后,他的脚步变得极迟缓极迟缓。
他不想这么无私,可他却又不得不做这个无私的人。
司季夏说完,谁也没有看,抬脚持续往前,他的脚步仍然不大安稳,然这一次,没人敢再拦他。
司季夏的神采很冷,冷比寒霜,他的心却跳得很快,快比伐鼓。
只听司季夏接着道:“殿下你说,一小我如果把命都丢了,他还以何来在乎这个天下事死还是活?”
少顷,关了门的屋子里,点起了一盏灯。
他只是微微动了动五指,却没有抬起手来擦掉嘴角的血,而是微微侧头并耸肩,将嘴角的血擦到了肩上。
司季夏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冷得如同长年不化的寒冰,冷得如同寒冰打磨成的利刃,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丝豪情,冷得与平日里的他有着天壤之别,冷得司郁疆感觉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所熟谙的阿季,而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陌生人。
全部院子静得只闻风声。
“呵,呵呵呵……”司季夏俄然笑了,笑声很轻,然这笑声落入旁人耳里,竟是给人一种莫名的不寒而栗的感受,落入司郁疆耳里,似能直锥他的心,导致他抓着司季夏手臂的手僵了僵,震惊且忸捏地看着司季夏。
不是疑问句,更无疑问的口气,司季夏说出的是一个陈述句。
因为除了阿季,只怕再无人能救君父。
炎陵俄然间冲到了司郁疆面前,挡在了他与司季夏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