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季夏提着第二桶水再返来厨房的时候,看着满目狼籍,他纵使定力再够,眼角还是不由得跳了又跳。
冬暖故将司季夏扯回了屋,将门掩上,替司季夏褪了他的外袍,而后再脱了本身身上沾满了面粉的外裳,抖抖头发上也沾着的面粉,边往床榻方向走边道,“我帮你找件洁净衣裳来换,可不能这么出去被人笑话了。”
直到司季夏面上身上也都沾上面粉时,冬暖故俄然笑着抱住了他,笑声如银铃般道:“安然,我看出来了,你这是嫌弃我在厨房里的杀伤力庞大,今后是不让我进厨房了。”
“你如何不早说!?”
回到前边楼阁时,白拂已不在二楼的屋廊上坐着,而是坐在湖心亭操琴,琴声悠悠,让这还未化开的夜色里显得有些旁人所不明的欣然。
“……”司季夏感觉,有些头疼。
冬暖故天然晓得她就是说“不”,司季夏也不会让她提水,便顺了他的意,空着双手与他回身往厨房走。
“……”司季夏手上还提着木桶不放,仿佛是愣得忘了放,小声的喃喃道,“可不敢要阿暖服侍。”
阿暖这是……生了一双天生就会毁厨房的手?她这……只是做一顿擀面条不是?若阿暖这一顿做的不是擀面条而是炒两个菜的话,这厨房……是否这会儿都给炸没了?
天气还未亮。
“嗯,去吧。”冬暖故俄然悄悄笑了起来,“提返来了顺道把这厨房收整收整。”
如此便也罢了,恰好这些面粉上……还黏着慌稠的鸡蛋液,除了桌上那片搓好的面饼好好的以外,这整间厨房,已是能用“惨不忍睹”来描述。
吃罢冬暖故煮的这一顿擀面条,司季夏没有收整厨房,并非他不筹算收整,而是冬暖故将他推回了前边的楼阁,分开厨房前兑好一桶温水让司季夏提着,她则是拉着他的右边衣袖。
“是,我的阿暖大人。”司季夏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冬暖故的头顶,看了一眼锅里那沸腾得短长的水,道“阿暖下的面条是筹算下成面疙瘩?”
“没,没甚么。”司季夏俄然一个醒神,边将手中的木桶放下边道,“我去提另一桶水。”
“哈……”冬暖故笑得高兴,“那可就不是我管的了,你是相公,你但是要给我善后的。”
司季夏这才跨进厨房的门槛,下认识地想要退出来。
“……”
司季夏马上来到她身边,握起她被沸水溅到的手,只见那沾满面粉的白净手背上马上显出较着的红点子。
而当司季夏看到厨房里的景象时,他感觉冬暖故方才说的她要把白拂的厨房给毁了的话,一点……都不是夸大。
“……”司季夏很无法,“筷子就在阿暖右手边上不是?”
有一辆乌篷马车来到了相府门前,从马车高低来两名身披玄色大氅、将风帽拉得低低的人,隔着大氅瞧背影,仿佛是一男一女。
冬暖故立即松开司季夏,转过身来,想要搅一搅锅里的面条,却发明筷子找不着,不由得猛推司季夏道:“筷子筷子筷子,傻木头快给我拿双筷子!”
司季夏现在只盯着这满厨房的狼籍看,对于冬暖故的话,未听进多少。
“我烧了一锅热水,安然本身舀来洗脸。”冬暖故谨慎翼翼地切着面皮,“我临时双手空不出来服侍你。”
这般想着,司季夏不由又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今后……还是我为阿暖烧饭为好,万一厨房炸了炸到阿暖可就不好了。”
“想着安然该是要睡醒了,给安然做些吃的,我也只会秋桐教我的擀面条,做法我还记得。”冬暖故在放在长凳上的一只铜盆里净了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把刀要切那一片擀好面皮,一边解释道,“不过我不会扯面,就只会这般切了,我会尽量切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