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本是要做这洗碗的活的,倒是被冬暖故拦住,许是怕他对峙会惹得她不欢畅,他便作罢,只在旁看着她行动笨拙地洗着碗筷,另有那么一刹时她几乎把洗到半的碗给滑掉。
正待冬暖故抬手摇了摇吊挂着竹篮的麻绳牵动麻绳下端的竹篮一下一下地摇摆时,司季夏眼神一凛,声音也快速变得降落,“有人来了。”
“覃侍卫长,我父亲返来了可对?”司季夏见到来人并未感觉有何惊奇,只是看了他一眼后淡淡道。
这间小屋与厨房分歧,屋子三面墙有一半钉满八寸见方的小屉子,就像医馆里打在墙上那些装干药材用的排排小屉子,有半边空着的屋子则摆着齐人高的三脚竹架子两个,架子分六层,每层上都摆着一只簸箕,簸箕里散摆着各种草药,有些已经枯黄,有些则是长了霉点子,架子旁摆着五只陶炉,陶炉上各炖着一个药煲,陶炉旁的地上还摆着两只药煲,只见每只药煲都是被火烧熏后黑漆漆的煲身,看得出是用了好久了的。
墙上还挂着大的小的竹篓,屋顶的房梁上悬着麻绳,麻绳往下垂,下端挂着竹篮,竹篮用玄色的布遮着,不晓得里边放着何物,共垂着五根麻绳五个竹篮。
他们才堪堪走离厨房后那局促的缝道,冬暖故便见着一个身穿深褐色衣裳的中年男人正走进后院,一见着司季夏便愣住了脚步,朝司季夏微微拱手道:“世子。”
“那我便先去回了王爷。”覃侍卫长的自称不是“小的”也不是“部属”,而是“我”,从这一个“我”字或多或少能够听得出他面上固然没有对司季夏表示不尊不敬,但贰心中对司季夏的态度也不见得比府中那些下人好去多少,“还请世子快些,王爷并不喜好等人。”
冬暖故并非没有听出覃侍卫长的意义,羿王爷这想要见的是她而非司季夏,而羿王爷为何一回到府里就要见她,想来应当是余氏或者司空明已经迫不及待地到他面前告状去了。
冬暖故知,他不想让这座府邸里的任何人晓得有那间狭斗室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