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怎能及她心中的酸楚?
月月绝望,日日但愿。
夜,清冷舒爽。
夜,正走向深浓时候。
望着两杯满满的酒,心中的酸意又涌上了上来。
火线,荷叶田田,朵朵荷花争相开放,在莲叶深处停靠着一叶红色小舟,它是只独木舟,两端翘起,弯如新月,中间部分却凿成了莲花腔。
曾经有太多的夸姣影象,曾经另有太多的事没有来得及完成,却已真正的成为曾经,留下的只要一片令民气酸、却又让人舍不得健忘的影象。
曾经幼时在乡间常夜坐,闻着稻香听蛙声,日子过得欢愉而幸运,转眼却已人非物非事事皆非。
蛙声入耳,墨泪无语凝噎。
又是一年六月初五!
跪着的身子一下浮至空中。
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每天都是一场梦,多少次期盼当再睁眼时能回到熟谙的处所,能回到阿谁有双亲气味的L市,多少次梦回故里,多少次梦醒时绝望感喟。
她死亦无悔,对卿卿倒是多么不公,竟要她接受亲眼看着她生命闭幕,还要累及她因为本身的死而痛苦。
四周的蛙、虫,受不了寒伧的气味,纷繁逃离,蛙或“噗嗵”入水,或蹦跳着弹起,在荷杆与荷叶上转移;虫儿们或钻入草丛里,或“噌”的飞离。
啪嗒啪嗒……
蟋蟀和小虫子们也插手了合唱团。
蜷抱双膝的人,沉浸在本身的思路里,浑然未觉。
碧袍男人惊奇的抬眸,用眼神扣问:你肯定?
方园数丈以内,再无虫鸣蛙叫。
蛙鸣虫叫,凑成美好的音乐。
落空了妈妈,落空了爸爸,谁能无泪?
曾经落空妈妈时,另有爸爸,当最后能依托的大树也倾圮,她的天下也轰然坍塌,那段日子,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活下去的但愿,是卿卿一家人给了她但愿,是卿卿日夜陪护在旁。
宫装美人看了很久,悄悄回身,飞向荷塘深处,她在荷叶与荷花间穿行,好似荷花精灵,身姿绰绰,绿袖翻飞似叶顶风摇拽。
两年,两个三百六十五天。
那红,如夏季天空的火云,那般刺眼。
奉侍双亲,给爸妈一个幸运的暮年,那是她平生都没法实现的期望,当今,连再给爸妈扫墓都成期望。
她,早已泪成殇,心亦殇。
统统都是幻像。
“卿卿……”墨泪笑了,往前跑去。
现在,又是一年六月初五,可另有谁来陪她纵酒一场?明日初六,又有谁陪她祭父母?
小舟中间摆着一张似荷叶的绿玉小桌,上面的左面铺着新摘的莲花,居中摆两只玉杯,一坛酒;小舟的两端各竖十二只红色的小腊烛。
想安抚他,想看到他高兴。
冷静抬头,咽下酸楚,取出本日才买的杯子,排开二只,取酒,开封,倒满。
犹记得那日卿卿说要为她提早过生,犹记得当时她听到了卿卿的呼喊声,当时那刻,卿卿应当已赶至,她是无悔的,曾经有爸妈心疼,以后还一个卿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由卿卿的送别。
泪,如激涌流。
酒,又苦又辣
守着回想,听着蛙鸣,墨泪只感觉更加的孤傲,蛙犹有伴,大师快欢愉乐的在一起,她呢,形影单吊,孤然一身,人尚不如物,是多么的讽刺!
人间最苦是拜别。
曾经卿卿最大的胡想是让她带路去乡间农家,在依着稻田的处所夜营,秉烛赏星,在蛙声片片中偷听农户家的窃语期盼歉收的高兴。
很久很久,墨泪摘掉黑纱,跪坐于地,再取出三支扑灭,吹灭先前的一支,将新燃起的腊烛滴烛泪于地竖成一排,一尺半高的三支白烛,光芒点点洒散,照得四周二丈余内的风景皆清楚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