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越飘越远的思路,温浮欢把视野集合到面前的薛锦华身上,屈身见礼道:“欢儿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温浮欢来到锦岚宫,未及让人通报,流香便仓促跑了出来,清秀的小脸上挂着绵密的笑容。
丽婕妤刚还雀跃的心,顿时跌落了下来。
薛锦华叮咛流香把食盒拿了下去。
温浮欢起家,“礼数老是不成少的!”
……
她当真是可贵一见的美人儿,难怪会合万千宠嬖于一身。
薛锦华斜倚在漆木雕花的贵妃榻上,穿了一袭秋香色绣胡蝶兰的百褶裙,昔日纤薄的身子因为有孕在身,而愈见饱满,乌黑的肌肤吹弹可破,一双莹润的眸子如虎魄碧玺般,透着说不出的娇媚谲潋。
正如李奕颢刚才所说的,丽婕妤的母家只是一个偏僻州府的知府,底子没有才气和身为皇子的他相对抗。
她是巴不得逃离李奕颢,但是后者却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出声道:“慢着!”
公然,到了离锦岚宫比来的一个岔道口,温浮欢停下脚步,对丽婕妤浅笑道:“送到这里便能够了,多谢婕妤娘娘带路!”
李奕颢气的一拳砸在假山上,恶狠狠的说:“好你个沈欢,竟然跟我来这一套!哼!我们走着瞧!我就不信,你躲得过月朔,还能躲得过十五?沈欢,你迟早会落在我手里的!”
薛锦华身子重,不便起家,一面给流香递眼色,让她扶了温浮欢起来,一面语气责怪道:“快起来,都是自家姐妹,我这宫里又没有旁人,欢儿mm怎的还这般见外呢?”
皇上宠她爱她,旁人才会恭敬她佩服她奉迎她,可一旦失了皇上的宠嬖,谁还会在乎你的死活呢?
“当然不是了!”
她接过柳儿手里的食盒,命柳儿守在殿外,本身则跟着流香一起进了内殿。
她是完端赖着皇上的荣宠,才气在这夹缝般的后宫中保存。
“你呀,年纪悄悄的,说话做事这么呆板,跟夫子似的!”
就凭她刚才冒险提示温浮欢的这句话,温浮欢就决定要帮她一把。
“婕妤娘娘客气了,民女辞职!”
她复又垂下眼,“多谢沈蜜斯!”
“过来坐!”
“该说感谢的是我才对,是沈蜜斯脱手帮了我!”丽婕妤垂下眸子,眸底掩去了大半难堪的神采,“沈蜜斯……”
温浮欢在她的谛视下,徐行走到薛锦华中间坐下。
就拿乔淑妃来讲,哪怕她现在不得宠嬖,就凭乔家镇守边关的军威,宫里那些擅于见风使舵的宫婢仕官们,也毫不敢对她有涓滴的不敬和怠慢。
“婕妤娘娘,沈欢有句话,想对婕妤娘娘说。”
而沈知夏曾经是帝京的第一美人,艳冠天下!
“既然不是,请恕民女辞职了!”
温浮欢回身向岔道的此中一条走去,走出几步后,俄然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丽婕妤。
瞧着温浮欢轻车熟路的走出御花圃,丽婕妤就晓得,她底子不是不晓得去锦岚宫的路,而是成心在帮她脱身。
温浮欢歪头瞧着丽婕妤,等了好久,都不见对方再开口,仿佛难以开口。
丽婕妤望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握紧,圆润饱满的指甲狠狠的陷进了掌内心,留下了斑班驳驳的血痕。
温浮欢毕竟没能比及她说甚么,也没想等她说甚么,只略一点头,回身持续向前走去,很快便走远了。
而恰好如丽婕妤这般既不得宠,又无强大母家的人,才是后宫中的绝大多数人。
丽婕妤蓦地抬开端,只觉温浮欢那双澄彻的眸子仿佛变成了一口古井、一湾深潭,深沉得足以让人堕入此中,没法自拔。
不等丽婕妤答复,她便自顾自的道:“有些人就是身缚锁链的恶鬼,如果你不能鼓足勇气摆脱他,迟早会被他拉进天国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