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右手发力,单手抓着金属棍下端。
那石板下落时转动的姿势,以及终究拍到蜻蜓后背时的受力方向也很奥妙,如果略微歪点,棍子一定能刺穿蜻蜓。
蜻蜓八条长足乱舞,一下又一下砍到合金长棍上,咔嚓咔嚓连响。
至于不成一世的蜻蜓,倒是被串在棍子上。
蜻蜓又往下压来。
此时他浑身各处都在剧痛,一丝力量也没有,连转动一动手指头都难。
上方,藤蔓套着的岩石被撼动。
它身上的铁羽青鸟血迹掉落很多,九截长腹后半段已经断裂,仅靠着一点皮壳连累,悬吊在火线。
郊野中,沉闷的噼啪声几次反响。
石板斜斜搭在空中。
但这蜻蜓对他却固执得不像话,像西纪行里闻到唐僧肉味的妖怪。
任重右手撒开,持续往左边滚出去数圈。
气愤的黑熊扑出灌木丛。
力道却比之前弱了很多,每刀只能留下不深不浅的陈迹,一时半会没法斩断合金棍。
滑到半途时,他腰部不谨慎撞到个凸出岩石,落空均衡,一起翻滚,在沟底摔得七荤八素。
一下,一下,又一下……
砸出去一块,又捡一块。
含混间,他模糊又见着几个影子从天而降。
蜻蜓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今后倒飞出去数米。
蜻蜓虽有伤在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杀我这么多次,你丫也有明天。”
任重耳朵里冷不丁响起个清脆动听的女子声音,好像天籁。
蜻蜓原地高低翻飞,不竭扑击。
但它喉咙被刺穿,一边翅翼又被石板死死压住,挣不出来。
但激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死死撑着就是不放手。
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传来。
尽力了这么久,好不轻易干掉蜻蜓,却还是得像个孤魂野鬼般苦楚的客死荒漠。
第一,这星球上真有人类!
终究见着活人了!
此时天空仍然能见着朝霞光辉,尚未入夜。
他完整有机遇把这东西拽下来。
阴魂不散的蜻蜓,终究死透了。
但他并未一走了之,而是绕了个弧线冲到土丘火线约莫二十米处。
……
他猛地展开了眼睛。
一块长两米,宽米许,高半米的板状岩片从沟壑岩壁上往下翻落,直直砸来。
他不再强顶,反而顺着蜻蜓往下压的趋势,右手放松。
但他无所谓,能杀它这一次,就能杀它十次百次。
棍子大要被砍得尽是豁口。
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子儿划出条抛物线,正落在黑熊土丘上的灌木丛里。
但他又晓得另有持续重来的机遇。
八条长足的下方还抓着个圆滚滚的玩意儿,已被啃得七零八落,猜测应当是黑熊的头。
终究,蜻蜓背后黑影渐至,那块倒落的岩片翻滚下落下来了。
下次不找蜻蜓了,受不了。
困乏且伤痕累累的任重只觉对劲识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想睡畴昔。
任重想坐起家,尽力几下,却起不来。
任重、黑熊土丘、蜻蜓即将呈现的土坎,三者恰好连成条直线。
黑熊抬爪向上拍去,铁爪寒光闪动,劈面拍在蜻蜓面门上。
死而无憾。
本身一个来自“当代”的手无寸铁的病笃癌症患者能把丫搏命,哪怕是同归于尽,也不丢人了。
但也有新的题目。
如蜻蜓这类猛兽,拿到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上去,能轻松虐杀东北虎。
我油尽灯枯了。
吃一堑长一智,此次他的线路与玄色巨熊藏身的土丘间隔超越二十米。
岩石下落时,因为落空着力点,任重的后背重重砸在空中上。
他本就是沉痾之身,拼出这成果已是豁出尽力。
幸而虫豸类的身材密度不算高,固然蜻蜓体表看似有大量金属布局,但其重量只要几十公斤,任重能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