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悬书功法的入门工夫。”
田原喜极:“是,师父。”
倪道周从墙上挑了支中号笔给田原,又取过一盆净水,让田原用水去描镂空的字,一笔一划都按墙上箭头所示,叮咛他道:
倪道周的四穷功法和悬书功法互为表里,相得益彰,但若没有四穷功法打底,普通人习练悬书功法,不但不得方法,弄得不好反会自悲伤脉。
田原每日运笔不辍,数日下来,垂垂悟出里边的方法,他用真气把笔头上的水逼进石壁里,如许就不至于干得太快。
他一门心机扑在修习武功上,竟把其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连怀里的纸也没有交给倪道周,他实在太好睡了,倪道周即便爬上趴下几个来回,他也毫无知觉。
又过了二十多天,倪道周让田原换成特大号的斗笔,用斗笔去写麻将牌大小的草字,实属不易,一不谨慎笔头的水被岩石吸融,石壁顿时恍惚一片。
田原没来得及多想,本能地往左一闪,顺手去握疾飞的笔,手指碰到笔杆,只感觉一股微弱的内力从笔上激射出来,田原手臂一震,从速放手躲开,虎口酸麻,整条左手顿时不听使唤。
过了两个时候,田原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倪道周收势立定,扭过甚看看田原,轻描淡写道:
田原一听这话,更加气恼,从地上一蹦而起,气鼓鼓地说道:
“快点起来,明天要学新的功法了。”
倪道周缓缓转过身,一字一句道:“小原,从明儿开端,你就学这悬书功法!”
田原一觉睡醒,看到师父早已醒来,正坐在床前含笑谛视着本身。
倪道周和武林向无来往,乃至于这独辟门路的绝顶武功,在江湖竟无传闻,却被田原偶然中碰到。
倪道周看到他用特大号的斗笔,已能一笔把左壁上的字悉数写出,不由得又是悄悄称奇,深为这小子的毅力和品性所佩服。
“把真气凝集腕上,莫管它是甚么字,把心提在笔上,写好每笔每划。”
“这孩子,你倒睡得好觉!”
田原写了半天,弄坏了十余支笔,连一竖都没写出,常常老是笔运到一半水就干了,只得重写。
田原被墙壁烤得热汗淋漓,心中又急又恼,始终难以安静,手腕上的真气胀鼓鼓的,运笔就更显吃力。
有很多次,田原从睡梦中醒来,发明师父睁大眼睛看着头顶的石壁,不动一动,过了很久,他爬起来走到桌旁,放开桌上的宣纸,在黑暗中悬笔深思,始终不落下去。
直到把尽里头壁吊颈挂着的数百支笔都写秃了,早已过了三个月的刻日,田原一展开眼睛就站到壁前提笔誊写,直到气喘吁吁倒在床上沉沉入眠,中间吃些食品也是一手握笔一手抓取,仓促吞咽了事。
倪道周哈哈大笑,一把拉起田原,带到画满标记的石壁前,田原这才看清,墙上的标记本来是一长篇用细线描出的镂空的小草。
田原看了悄悄诧异:“师父如何和大哥一样。”
田原如何读也读不通,更奇特的是中间夹着很多田原向来也没有看到过的字,镂空的字里,有一些很小的箭头,标出那里起笔,如何运笔和收笔,每一个字的中间画着一个个笔尖,指出是用中锋、侧锋还是藏锋。
倪道周身形一变,脸露紫光,手上的那根细线渐渐绷紧,他右手微微一抖,手上的内力通详确线通报到羊毫上,极荏弱的细线此时在他手中,竟如一根坚固的藤棍。
倪道周劲力内收,绷得紧紧的细线俄然软了,他把线收回掌中,田原还站在那边发楞。
田原沉腕运气,轻落慢移,涓滴不敢草率。
田原依循师父的指导,口占《四穷功诀》,目光若即若离地扫视壁上的字,胸臆间如碧波万顷,荡然无物,手腕间虽有真气呆滞,也垂垂变得运转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