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摊开手,只见掌心一片血肉恍惚:“这臭丫头可真是,动手如此之狠,疼得我抓心挠肝又不敢表示出来!”
这一片小小的牡丹丛,是用周瑜结嫡妻生前汇集的牡丹种子种成。周瑜之妻活着时,对哑儿极其心疼。哑儿固然不会说话,乃至连她病逝都不能哭出声,却冷静记在心中,用本身小小的身躯保护着她遗留下的统统。本日这牡丹被雨水培植,哑儿内心必然万分难受。
“小女子姓乔,小字莹,正要乘车去袁将军虎帐寻亲……”
大雨滂湃,雨水顺着姣美的脸颊缓缓淌落,周瑜低声问:“你可别只贪看国色,那小乔女人招式凌厉,能呼唤飞禽鸟兽,鲁子敬说你父亲遇险时……”
周瑜将小乔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冷静有了几分红算:“大乔女人,你们的车夫趁乱跑了,彻夜看似将有大雨,不宜赶路,你们姐妹二人还是寻个处所安设下,明日再做筹算罢。”
更震惊的则是孙策,他将目光从大乔身上移开,高低打量着小乔,只见她身形肥胖,描述尚小,唯有一双大眼睛,灵动委宛,令人见之不忘。孙策笑道:“都说江南二乔国色,可我看这小乔女人小小的人儿,又瘦又弱,扁骨平腮,还没三块豆腐高,算不得甚么美……”
黑云翻墨,白雨跳珠,巢湖之水澎湃似钱塘潮。岸边老宅里,老妇烹粥煮酒,小童则站在几株牡丹旁,撑着油纸伞为花遮风挡雨。即便如此,残花在风雨中备受培植,飘零殆尽,并非人力能够挽回。
“我是问你,可晓得她订婚了没?”
周瑜又问:“子敬兄,你人脉广动静通达,是否传闻过关于小乔女人的事?即便乔蕤不是暗害孙伯父的凶手,这鸟兽之术总该是个冲破口。”
周瑜指着孙策仍在渗血的手掌,笑道:“我说你看上人家女人,命也不要了,你还不承认?现下探听人家订婚了没有做甚么?”
大乔娇花般的小脸儿红透,垂眸对身侧人道:“小乔,莫要对恩公无礼。”
小乔轻垂眉眼,笑道:“方才那登徒子觊觎姐姐仙颜,回老巢包好伤口,只怕还会返来。车外这两人固然莽直,却没有那些人坏,如此可算是名正言顺了吧?何况,我实在是有些冷了……”
听到“袁将军”三字,周瑜与孙策相视一眼,马上明白她所指恰是“四世三公”袁家的嫡次子,时任后将军的袁术。袁氏兄弟与孙策、周瑜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周瑜不由更警戒几分:“敢问令尊大人名讳?”
山中淅淅沥沥下起了春雨,听得大乔唤那少年“小乔”,周瑜非常骇怪,本来这紫衣少年竟是女扮男装!方才那样的技艺,成年男人尚且不能,更莫说一个十一二岁的女人了。分歧于大乔的温婉恬然,小乔年纪小小却警戒性极高,薄唇紧抿,眉黛轻蹙,难怪方才周瑜那般打量会令她不安闲。
孙策看着鲁肃的窘态,大笑不止。周瑜含笑道:“一会儿我让周婶再备一份,你回府时带走,渐渐品就是了。”
孙策话未说完,忽见小乔宽袖一甩,一块飞石乍然抛出,直冲孙策而来。孙策兜手一转,携雨裹沙,竟紧紧接住了飞砾:“你这孩子,莫要乱脱手,打碎了仇人,细心你姐姐心疼。”
“父亲离世后,我把家里统统的仆人都斥逐了,给了他们些许银两,让他们回籍购置几亩田产度日,总好过服侍人。可周婶家世代在我们府上帮佣,现下只剩她本身,没有一个亲人。我问过她的意义,她不肯分开周府,就从洛阳一起跟着我到了居巢。哑儿是周婶几年前在河边捡的,生来不会说话,幸亏他资质聪慧,听力极佳,倒也能帮我很多。不说这些了,这两个女人的事,你有没有问过子敬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