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一笑,放下了书卷,走到妆台处,望着铜镜中的小乔叹道:“我的婉儿真美。”
周瑜亦换好了儒裳,又是一副纤尘不染、玉树临风的模样,立在窗边看书。小乔坐在妆台前,淡扫修眉,娇声道:“雪亮光,却有些伤眼睛,莫要看得太久……”
小乔将小脸儿全然埋在周瑜怀中,闷声不知说着甚么。周瑜好笑又疼惜,拉着她来到内阁间,只见混堂中已放满温水,热气蒸腾,非常温馨合人。
沙羡之地,天方拂晓,山川之间,长木修御马独立,望着滚滚长江,眸中的水光如潮汐涨落,可他紧咬着牙关,始终未让本身落下泪来。
小乔潮红的脸颊上又添了几丝羞怯,回身轻讷道:“一早还要去给姐姐姐夫见礼,我这已经是贪睡了呢。”
一方铜镜,映出一对堂皇璧人,即便是平常衣衫,他二人亦穿出了超凡出尘神韵。周瑜含笑拿太小乔手中眉黛,悄悄几笔落在小乔眉宇间:“夫人端倪如画,底子不需多加润色,轻扫几分便已充足了。”
大乔抬手托着小脸儿,眸色既欣悦又无法:“这一胎也不知怎的,跟怀琼儿时候不大一样,先前是睡不敷,现下倒是睡不着……”
彻夜是他最敬爱女人的洞房花烛夜,新郎官倒是旁人,不知小乔会如何娇娆娇媚地在周瑜怀中承欢,长木修常常想到此,皆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化作了利刃,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剖得稀烂,令他痛彻心扉,没法自拔。
小乔对镜而视,莞尔道:“先前只知夫君琴声绝妙,没想到还会这个?”
黄祖望向姬清的目光还是信赖的,转向长木修时却带了几分犹疑:“哦?张公子竟有如此本事?”
火盆中收回木料燃烧低低的“嘭嘭”声,大乔惨白的脸颊上出现一丝欣喜笑意:“到底是嫁了人,婉儿真是长大了……先前孙郎总说,帐下将军虽多,各个都能阵前勇猛杀敌,可最懂他的策划的,却只要周将军一人。或许,他们真的能做到很多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而我们姐妹二人,则应做个贤能妻室,让他们放心杀敌,无后顾之忧才是呢。”
小乔低眉垂眼,鲜妍绝艳如娇花含苞待绽:“我连画眉都不会,你还夸我呀……”
提起当年花山之事,幼年小乔泪眼汪汪望着本身的模样倏然闪现脑海,长木修一时气短,心下又是一痛,赶快沉心定气,却久久难以缓过神来。可黄祖直勾勾望着他,似是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情感窜改。长木修不得不强挤出一丝笑意,拱手道:“张某的仇雠,与黄将军不异,如果黄将军信得过,张某情愿尽力一试!”
待孙策与大乔坐定,周瑜与小乔向他二人见礼,四人闲话半晌后,周瑜随孙策往前堂议事,小乔则留下来,陪大乔说话。
“身子……还疼吗?”
数月前长木修分开吴郡时,姬清不知所踪,没成想竟然蹿到此处来寻黄祖了,长木修强压住心底对姬清的不满,拱手道:“见过黄将军。”
“现下在宛城,多有不便,比及有机遇时,你也当去拜访周垂白叟与夫人,才算是礼数全面。”
大乔早早命人烧了火盆,筹办了小炉煮着甜酒,待瑜乔二人相携走入,大乔高兴地起家相迎,吓得孙策噌地一声站起,将她稳稳扶住:“地上滑,谨慎身子。”
小乔红着脸咬着薄唇,不敢去回想昨夜之各种,方沐浴罢的周瑜走入房中,见小乔立在绢纱窗前,上前从身后将她拥住:“怎的醒了?我还想让你多睡会儿……”
小乔红着小脸儿,捡起榻旁寥落的亵衣披上,赤足迤逦走到窗边,看着庭中的落雪发楞。厚厚的积雪,令这座她从小糊口的城全然变了模样,一如她天翻地覆的人生。
长木修阔步进堂,见正中席位上坐着一名黑壮的男人,四五十岁高低,满面须发,面相非常有些凶煞,应立便是黄祖了。长木修方上前要揖,却见他身侧坐着一个女子,好不熟谙,长木修不由一时愣怔,还未回神,便见那女子娇笑着为黄祖斟茶:“黄将军,这位便是我跟你提及的,我的胞弟张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