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二人未推测,部下兵士多是江东出身,多少曾受孙坚当年庇护,听闻孙策打来,不但不怕,另有些暗自欢乐。见兵士们如此惫懒,笮融不由歇斯底里,立下酷刑重罚,对懒怠者严惩不贷,又让兵士们举着火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照得营内营外灯火透明,薛礼则躲在帐内穿戴甲衣枕刀而卧,听闻藐小动静就马上惊醒,整夜不敢熄灯。
周老夫人看小乔眼眶微红,不忍她落泪,逗她道:“你这孩子,始终不肯叫我一声伯母,是不是瑾儿……”
姬清拿出绢帕,拭去额角的香汗,上前轻踹长木修两脚:“你不是说来帮我清算,怎的只顾着吃茶?”
良宵还长。
见孙策站着未动,大乔红着小脸上前,递上一块洁净帕子,柔声道:“别愣着呀,洗了手用饭吧。”
二层配房内,姬清将金银金饰悉心打包,又将春衫冬衣叠好装箱,繁忙不已。长木修却坐在案前,喝茶看书,乐得安逸。
程普一心挂念着行军,还是那般不苟谈笑:“少将军,本日虽得了万石之粮,又招降张英旧部一千余人,可与秣陵城外守军比拟,还是以卵击石啊。但是我们若不尽早解缆,给了对方时候调兵遣将,从西北东南两处包抄我军,定会大难临头啊,还请少将军早下决计!”
听了这话,周老夫人望向小乔的神采愈发心疼:“傻孩子,这世道如许乱,能活着是不测,死了反倒是平常。只盼着有朝一日这乱世能够闭幕,我们也都能过上安宁舒心的日子。”
河边权势清肃后,孙策部彻夜在牛渚安营,待诸事落定,他命亲信驾船接大乔等人渡江。为避人耳目,大乔仍然换了男装,跟在伙夫队后入了营。
周老夫人拍拍小乔的手,叹道:“孩子,我们固然相处的光阴不长,伯母却感觉与你非常投缘呐。本日走了,今后也要多来手札,万不能将伯母忘了啊。”
“莫说这些屁话了,这几日我总想着,那传国玉玺,乃伯父当年用心所求,我们好不轻易得了,竟给了袁术那老儿……”
孙策一入军帐,程普便命标兵,将刺探到的敌情奉告世人。孙策听罢笑道:“带兵兵戈怎能够次次奇袭,打秣陵非比平常,我们也该拿出真本领,给天下人看看了。”
男人自是不懂女人的什物,长木修这话倒也不算狡赖,姬清回身持续捡拾衣衫:“话说返来,修儿,你可真短长。曹丞相底子未曾出兵,你却两方周旋,既骗了袁术那老儿,又诳了孙郎的玉玺……”
听闻周瑜复书,孙策大声道:“快!快拿出去!”
“勤谨归勤谨,就是不解风情,罢了,你在这乖乖等我,我去去就来”,语罢,孙策在大乔额上一吻,握着她的小手不舍再三,却还是阔步走出了帐子。
小乔的心机瞒不过周老夫人,她红脸低头,嗫嚅道:“周郎对我并无其他,来信也只是以兄妹相称,婉儿不敢僭越。”
待兵士拜别,大乔轻道:“本日大胜,可今后的路尚不好走呢,可贵几位老将军勤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