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那人因惊骇,双唇颤抖不止,半晌也说不清楚。
一贯心直口快的黄盖按捺不住,上前夺过程普手中的大刀:“你此人怎的这么磨蹭!要说就快说!”
周瑜、黄盖和韩当分三路前后率军开进,遥见孙策正叉腰立在市中,批示兵士向百姓披发米粮。饥民排起长队,一眼望不到绝顶。本觉得死期已至,未成想本日另有发粮发米的功德,饥民们从兵士手中领过菽粟五斤,无不涕零感激,含泪声声唤着“少将军”。
孙策身子一僵,闭眼轻笑:“也是了,五年畴昔,我觉得那老胡涂早已忘了,前次在他府中相见,他也装模作样未曾提起,本日却这么说……罢了,带我去见见他。”
程普重重一哼,反手将刀又架在了那人脖颈上:“陆康治家治军皆松散,部下会有你如许的窝囊废?你有何证据,证明本身是陆家的人?”
本年入冬早,舒城内未曾囤积充足的厚布,守城兵士们只着单衣,难以抵挡冰冷的甲片。不过几白天,便有百余人冻病冻伤。而其他未抱病的,缩着脖颈立在冷风中,业已怠倦满面。不消说,冗长的守城之期已将他们的意志消磨殆尽。陆康病重后,剩下的几名将领只顾争权夺利,相互贼害,朝令夕改,更是令他们无所适从。温饱交煎间,飞雪满天,景色悲惨,攻城军的鸣镝杀喊,更似四周楚歌。守城将士不由两股战战,握弓举剑的手早已端不平稳。
确如大乔所想,今冬的酷寒对于江南实属罕见。可利弊交互,受风雪影响的又何止攻城之军?
周瑜远远听得此言,心中暗笑孙策此时还要耍帅,脚步却一刻不断。孙策看到周瑜,马上快步走下高台相迎,镇静道:“公瑾,你的战略真是管用!守军果如你所料想,已然偶然兵戈了。”
黄盖复将被周瑜压下的大刀举起,忿忿道:“一派胡言!这定是你们的战略,欲侵犯于我们少将军,我等岂能被骗!”
周瑜蹲下身,以舒城方言与那人闲谈几句,那人才定了心神,磕巴回道:“若……如果想见我家大人,得跟我走。但我家大人说了,你如果去的话,只能一小我去……”
“程将军刀下留人!”周瑜大声一喝,与孙策走上前来。程普见此,赶快放下大刀,拱手向孙策一礼。孙策瞥了那人一眼,俊眉紧蹙:“如何回事?”
从万人鄙弃到受人推戴,情势突转,孙策很有些不美意义,笑对世人道:“不必这般客气,叫我孙郎便好……”
孙策回身一揖,挑眉冲周瑜一笑:“你放心,打小与你在此同住数年,这里的统统我都很熟稔。帮我把各部归拢,我去去就来。”
这时,有兵士来报,向蒋钦嘀咕了几句。蒋钦微微点头,上前对周瑜私语道:“周大人,现已查明,城中部曲皆已被我部俘获,人数查对完整,并无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