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地处瘠薄,但也不至于惨痛到了人要食草根的境地,村庄里也没有别的牲口,以是这头牛独占了全部村落的草料。挽月和少歌本来觉得它是膘肥体壮的,但一群村民带着二人在一处地步里找到它时,却见它瘦骨嶙峋,身上套着三副犁耙,一张牛脸上净是哀怨。
挽月游移地望了望四周――
这是一处几近垂直的“斜坡”,坡底恰是淮河。
挽月怔了一怔,胸口重重一涨,偷偷别过脸抹了抹眼睛。自从到了这个时空,第一次,她心中有了“家”这个观点。
“少歌你好短长……”挽月叹道。
“回到歧地,我再给你盖一个更好的。”
歇了半晌,他背上挽月,再次踏下落叶往山下去,直到进了一处村落,这才将她放下来,踩着风干的牛粪向前走。
“好可惜。”挽月叹道。
黄土砖垒起的外墙上,稀稀拉拉挂着几串风干的玉米棒。是“玉米的棒”,因为上面的玉米粒早被啃洁净了。
二人滚到坡底,拍岸的河水溅上林少歌的衣角时,绳索恰好用到绝顶。
挽月忍不住笑弯了腰。如许一头瘦巴巴,牛毛稀少的耕牛,被他一本端庄地称为“坐骑”,真的很有喜感!
他将承担翻开,取出内里一个更小的承担,将衣裳干粮各匀出一半,放进小承担系在身上。然后从大承担中取出两身衣裳,庞杂地扔在板屋里头。
“那间屋子,那是你亲手盖的。我觉得会多待一阵子呢。”
“嗯?”
“嗯。”
这是一个贫苦的村落,这一点,从村民们脸上木然愁苦的神采,碗中粗粝、勉强裹腹的饭食,以及身上层层叠叠破布缝制的补丁和四周漏风的墙壁上,都能看得出来。
再看这二人,仿佛一对农家佳耦的模样。
他四下看了看,将那绳索一头系在一棵山风白树干上,另一头绑在腰间。然后牵着她回到板屋中。
少歌抖了抖手中的“缰绳”,非常嫌弃的模样。
如许一对比,他们两个穿戴崭新的农家衣裳,本来只是浅显农夫的模样,到了这里,仿佛成了一对地主佳耦。
“也不晓得歧地究竟产生了甚么事情。”她微微哽咽着打岔道,“有没有能够,你爹晓得大昭要出事了,以是想体例把你召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