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

龙爷压了几次,闹得军心涣散,怨声载道。他本来只是个技击教头,又没有甚么御下的本领,厥后干脆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作不晓得。闹得过分的,悄悄惩戒一番。

“装神弄鬼!”龙爷吼道,“给我射!”

龙爷沉下脸来:“你这是用心谋事了。哼,在这林子里,哪怕是天子老子,也得给绿林三分面子。我把你平安然安送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管你是真世子假世子,该给的脸,也给得差未几了!”

“还要劳烦朋友给本公子带路。不然一起说畴昔,口干了没地讨水吃。”林少歌得寸进尺。

龙爷也不美意义再难堪他。厥后,大伙有样学样,终究把那些讳莫如深的事情一样一样摆上了台面。渐渐的,脸皮厚了、心眼黑了、手上染的血越来越多……也就无所谓了。

口中喊得欢脱,人倒是一个个渐渐向后缩。行走江湖,总会练出几分眼力,见着这一男一女一剑,聪明的,已经晓得这就是滚四说的阿谁悄悄松松杀掉一百来号弟兄的骑牛男人。

龙爷厥后转头去想。

倒是松下一口气来。本来,她觉得他让她计的数,是他杀了多少人。

龙爷眯起眼睛,眼四周层层叠叠堆起了褶皱,黄生生的满是硬皮,一看就晓得此人长年风里来雨里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风吹日晒惯了的。

那件事,有份参与的人,没一个情愿提。

不过眼下的状况她当真是有点看不懂,不晓得林少歌葫芦内里又在卖甚么药。

龙爷笑了。

十年前,得知张岳落在匪贼“银虎”手中,龙爷肉痛不已,何如当时的龙爷还只是个教人技艺的小教头。

就见他点头晃脑,一边走,一边随便地甩一甩手中的剑,时不时几根苗条的手指翻飞,把那剑舞得像演出杂技似的。摆布两旁的匪贼被他唬得一惊一乍,想躲又没处躲。幸亏他分寸掌控极好,没伤到人半根头发。

固然这些家伙不是甚么好人,杀之是替天行道,但杀一个数一个,这个事情,就有点……口味太重了。

“甚么叫做跳火舞?”

杀了狗官,抢了豪绅,开仓济民。那风景,啧啧,当真是称心人生。

林少歌夸大地哈哈大笑:“这天底下,另有我歧王世子林少歌不敢走的路?!”

一起有惊无险,众匪悬着心提着气,终究把林少歌二人送到了那条“鬼打墙”的大道上。

“小猕猴很能惹事。”林少歌笑道。

如果十年前就扯起旗号当了匪贼,会不会带上弟兄,杀到银虎老巢去救张岳?

云老二就是第一个开窍的。他劫了一户财主,财主有个标致女儿,他狠狠心咬咬牙,把那标致闺女献给了龙爷。

最后的时候,他们不是匪贼,是义兵。那是水患刚起的时候,镇东将军徐威亲身带了赈灾赋税,送到各地官府上。

当然,半夜梦回,有件事,还是亏了心的。

摆布两旁,众匪虎视眈眈。

“嗯?”林少歌不悦道,“不送?不送,本公子岂不是很没面子?叫上你的人,送本公子到平原城,莫要误了我的大事。”

“哦?”林少歌漫不经心肠笑道,“你不就是惊骇小爷手中这宝剑?做人要诚笃,怕了就是怕了。”

龙爷拱了拱手:“世子,慢走不送了。”

但是那些黑心官竟然不开仓放粮,一拖再拖,将镇东将军送来的大米白面偷偷换成了干草,说那是军中喂马的。

有小匪乱哄哄地喝道:“甚么人!报上名来!”

他瞅了瞅林少歌手中的剑,不动声色将身子隐到几排匪贼背面。

他背着挽月,却涓滴不受影响,极矫捷地穿过几处树缝,正正落在了众匪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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