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见苏二丫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便打断小二姐滚滚不断的絮说。
嘴上说是要留个念想,但若只是‘念想’一枚玉佩就已经充足了,这金镶玉的吊坠清楚就是赠与吴子鸾的川资前,怕她读书人面子薄,不肯收下,才说的好听了些。
就连餐桌上的菜肴也花腔百出,让人瞠目结舌。
小二姐有些摸不准苏二丫的意义,也不晓得她是不是要请这个穷酸的墨客喝酒,故而也不敢随便将酒到给吴蜜斯,因此只把酒杯酒壶放在桌上就退下了。
这份心性倒是可贵。
“又是她啊…”
苏二丫见最喜好容珩这副模样,害羞带怒的,想说话可偏又说不出。世上恐怕再找不到比容珩更妙的人了。
宁远城素有‘小都城’之说,北面环山,南面邻水,不但是一块风水宝地,旱涝保收,并且还是南北互市线上的必经之城,贸易生长敏捷。
“如何会是这些俗物,这全竹宴里的荤菜,两样最闻名的就是爆炒竹虫和清炖竹鸡,这竹虫是竹子里生出的肉虫子,通体洁白如玉,入口绵软如絮,爆炒以后,外壳金黄,外焦里嫩,那是可贵的上品好菜。再说这竹鸡,是一种比鸡鸭略小,比鸽子略大的鸟类,翅膀能飞,只要在竹林里才气捉获得。用它来炖汤,比鳖甲汤都滋补,那味道不消说,我们这楼里可都是转头客,您随便问,就没有说不好的。”
真正的大贩子就应当像吕不韦那样以奇特的目光投资于人,待价而沽,奇货可居。
苏二丫噗嗤一笑,又抢过菜谱,说到:“你这是要把我养成一个瘦子,把本身饿成一个竹竿啊,如何全点了我喜好的,你喜好的一样也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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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司璟南如许的闲杂人等在中间碍眼,自家夫君又是一副和顺体贴和顺贤能的模样,苏二丫实在是幸运的不得了。苏二丫又吃了一块细白细白的鲤鱼肉,这鱼肉都被容珩拿了竹签去了鱼刺,入口即化,比蟹肉还细嫩鲜美。
“姐姐,你要去都城,那我们还不晓得他日何时才气再见。”说着不但连玉佩解下给了吴子鸾,就连身上独一值钱的金镶玉吊坠都解下来给了吴子鸾。苏家毕竟只是方才有了些气色的小户贩子,身上也不会有动辄上千两的金饰,只要这枚吊坠是值个七八十两银子的,平时贴身戴着,被衣服遮了去,也不会露富。
那吴蜜斯一身青布衣,连个花腔也没有,看上去非常贫寒,头上束着一根薄薄的银簪,发髻梳地一丝不苟。
“这位蜜斯相公,您看,能不能拼个桌,通融一下。”小二姐舔着脸恳求道。苏二丫和容珩都是好相与的人,天然不介怀,点点头也就同意了。
苏二丫趁着夹菜的工夫,瞟了这位吴蜜斯几眼,看上去文质彬彬,只是神采有些丢脸,坐到那儿一句话不说,就只等着上菜了。
阳春面不奇怪,但在宁远城最驰名的酒楼里单点一份阳春面就非常希奇了。这酒楼里的阳春面也要一贯钱一碗,除了葱斑白面,连个肉丝都不见。但如果在路边小摊,只用五分之一的代价,不但味道更好,还能多一枚荷包蛋。听那些小二姐的口气,这吴蜜斯仿佛还常常来酒楼里点这么一碗面。
而后,苏二丫又充了一回神婆,拿着吴子鸾的手帮她看相,借着酒劲儿将她的手相夸得天花乱坠。这个年代的人,没有人不吃这一套的。吴子鸾是个沉稳的人,竟然也被苏二丫说动,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