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沉住气,又花了数日的工夫看了好些事关金银的书卷,她将金错刀的事翻来覆去的考虑,肯定毫无忽略了,这才唤了延安过来问话。
秦寿眉心突突地跳,他伸出指尖捏了捏,那一线丹朱色就更加的艳红如血。
秦寿眼底幽光划过,面色发沉。
故而,当雒妃问,“本宫从安氏处听闻,比来驸马全部不着后院,便是连宿都在沧澜苑,可知是在忙活甚?”
他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鼻端嗅到一股子莲花酿的暗香,他眉头皱的更加紧了,“息宓!”
她感觉本身也许是真的喝多了酒,宿世风景纷沓而来,与眼下重合在一起,她伸手掐了他冷酷的面皮一把,眯着眼自晒一笑,“秦九州啊秦九州,最后不过就是一个死字,你还能将本宫如何?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此罢了……”
这声音降落而哑忍,然厅中鼓噪更甚,故而雒妃睫毛只微微一动,还举动手里的那张牌凑到面前看了半晌,好似没认出,她恼的一甩手就扔在了秦寿的脸上。
延安连连称是。
雒妃点点头,她实在是晓得了,而那赋税的处理之法,她也在沧澜苑瞧出来了,秦寿不过就是依着乡户田产的分歧,制定了分歧的赋税,确保贫者有粮吃,富户钻空当。
他也是被气狠了,原觉得她前次得了经验,自此就循分了,可不想这才一月不到,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秦寿冷哼一声,将那茶盏搁回案几,收回啪的声响,他清冷如冰的道,“公主可真是好本事,不过戋戋数日,就将府中一年的用度花的一干二净。”
秦寿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蓦地端起案几上的凉茶,沾湿了苗条五指,然后朝着雒妃脸上一弹。
“来啊,谁怕谁!”
要比谁的嘴巴毒,雒妃并不输任何人。
她见秦寿凤眼如墨,不见日月点光,便持续道,“你我心知肚明,迟早存亡相见,是以秦九州别假惺惺的,明知本宫不会领你的情,还装甚么好人哪,本宫最是讨厌。”
她按下这些心机,又问,“廊城之事可有复书?”
他只是听延安回禀,公主比来几近每日都邀各高门夫人上门,疑是聚在一起赌开了,他初初并未在乎,后宅妇人多寥寂,偶尔玩玩叶子牌也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