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出来传信儿的时候,几个孩子连同越来越不爱见人的二女人曾芷在内都聚在一处听积年的老婆子说曾家先祖的英宏伟绩。
二哥儿只是略加想像,就感觉面前一阵发黑。
不过世人提起临淄何家,总免不了加一句马匪出身,乃至于二哥儿传闻临淄何竟然没有马场的时候的确不能信赖本身的耳朵。
遵循戏文里唱的,豪杰配美人、才子遇才子,他们即便命途多舛,百转千回以后总能终立室属。
福娘摸着曾兰的包包头说的一脸慎重,眼角却时候留意着曾芷的神采。
福娘听得也是眼睛一亮。
她们老祖宗能从山贼变成建国驷侯之一,天然是豪杰。
二哥儿与这个堂妹八字分歧,一瞧见捂着心口的曾芷就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不与她说话,直接对福娘挤了挤眼睛。
曾兰一出声,木着脸倚在门边,恨不能当福娘不存在的曾芷就悄悄的瞄了她们这边一眼。
“大mm,快好好清算清算,祖母要带着我们去拜访一名道行颇深的仙姑呢。”
她的两位教养嬷嬷固然不像其他几位家生子出身对府里知根知底,也在当年萧氏论亲的时候晓得了很多曾家的旧闻,又因为出身肃国公府而少了对曾氏先祖的畏敬,说的也就多了。
临淄何、瓜洲曾,前朝末年都是绿林上响铛铛的人家。
当初听了老祖宗那么多的英勇忠义,俄然传闻了终究长伴青灯古佛的佘氏夫人的这一段,她也是各式滋味在心头。
如果戏文能够成真,最后就该以佘氏凤冠霞帔、子孙合座末端。
可惜了。
还一个一个都去孔氏的家学,岂不是大家张口就是之乎者也?
过后想起来,不免又要背着人要mm三女人曾兰去帮她问。
“显见着哥儿又没用心做功课,您说老奴是回禀老夫人,还是帮您瞒着?”
曾氏本籍扬州城辖下瓜洲镇,恰是运通南北的大运河汇入长江的咽喉。
关于侯府老祖宗的事儿,福娘晓得的算是这一辈儿里最多的。
人老了爱个热烈,吴嬷嬷对着可贵安份个一时半刻的二哥儿可谓极有耐烦。
这会儿见二哥儿闻言就缩了缩脑袋,她也就不忍心再吊着他:“哥儿还是收收心,临淄何家是没有马场的,族中的小爷们到了年纪也都去了孔氏家学,足有四五代没人端庄习武了,族里天然也没有教头的。”
可惜前朝时修凿的能够从大运河最北端汇入都城卫河的坝河历经末代战乱及河道改道等各种启事已经淤塞,本朝立国以后也一向没有真正补葺此段,人们再也不能从都城登船,一起直下扬州。
他是个天□热烈的,路上多个去处当然极好。临淄何又是连绵百余年的大师,人丁畅旺,同龄的小爷不晓得有多少,总强过现在每天窝在府里陪女娃娃,闲的他浑身难受。
当日出京,她站在祖母二叔和特地来送她的娘舅舅母身边也忍不住哭了一场,弄得前几日都有些昏昏沉沉,这会儿缓了过来不免感觉旅途无聊,能听祖母与女道说些典故也不错。
曾兰虽说听的懵懵懂懂,还是在一日登车以后凑到了福娘身边,小小声问道:“大姐姐,佘氏夫人,是不是就是我们的老祖宗?”
她明白曾芷为何会对此事感兴趣。
见曾芷冷静望着帘外入迷,福娘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萧氏衡量再三,便没有硬要赶着日子按原打算解缆,而是采取回到北疆的曾磊来信中的定见,等曾兰大好了以后带着孙子孙女们先渐渐坐车到山东府,再由会通河登船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