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洢也吓了一跳,哭声都小多了。十万两?她不就和唐梦芙赌了次棋么?就关键得她爹拿出十万两的银票?
定国公叹口气,伸手扶住她,语气暖和多了,“身子又不利落了?”
杨氏目工夫沉。
定国公大喜,“多谢大伯母。大伯母您差人去请这位小女人吧,不管她要多少钱,我都情愿赎返来!”
明天齐国公夫人好轻易叫了他一声“克儿”,定国公可不想在这时候触怒大伯母,让大伯母再给他来个不睬不睬。
定国公苦笑,“这时候还在乎银子不银子的么?能把事情摆平便谢天谢地了。”
这有甚么难的?堂堂定国公还能被个小丫头给拿住了?不过是才从外埠到都城、小门小户的人家,到顺天府叫小我同到唐家,三句两句一威胁,唐家人还不乖乖交出石榴图?那里用得着十万两银子这么多,顺天府各处办理的钱,赏唐家的钱,不过几千两银子也就完事了。
杨氏和张洢一起跟着叩首告饶。
太夫人手里掌管的财产很多,需求清理数日,齐国公和齐国公夫人倒也不焦急,“五日以后我们再过来,我们把阿勆母亲的嫁奁交割清楚了。明天我们只要带走剩下的三幅图就行了。”
齐国公嫡子庶子和义子加起来共有十三人,人称十三太保。这十三太保大家勇猛,如果晓得齐国公被他给气着了,一人过来骂一句,定国公都吃不消。
定国公大吃一惊,“大伯和大伯母来了?快快有请。”
定国公拧起眉头。
杨氏一口气几乎没上来。
杨氏身姿荏弱,大而媚的眼睛中充盈了泪水,更显得楚楚不幸,“事情是我做错了,国公爷怪我,我也没话说。唉,都怪我明天身子不利落,阿洢差人来要样古玩,我想着她畴前赌棋从没输过,不过拿着石榴图畴昔作作模样罢了,便没当回事。这石榴图是我让人拿畴昔的,全都怪我,国公爷罚我吧。”委委曲屈的便要曲膝跪下。
杨氏又是一阵心疼。
“大胆!”杨氏勃然大怒。
杨氏气得神采煞白,手脚冰冷,“国公爷,现在连一个外埠来的小丫头也敢看不上我们定国公府了。这个唐八女人是用心和定国公府作对的!依我说,我们也不消和这小丫头歪缠,叫了她爹娘过来,和她爹娘说话便是。”
杨氏悄悄看了他两眼,眼中闪过鄙夷之色。
张洢拿帕子拭着泪水,“呜呜呜,这都多少年了,我娘对张家上高低下经心极力的,也没见伯祖父伯祖母给她个好神采,也没有对她略好一点儿。爹爹,女儿替我娘抱不平!”
就在这时,侍女出去禀报,“国公爷,夫人,阿娟返来了。”
定国公内心悄悄叫苦。
杨氏神采突然惨白,一丝赤色也无。
积年积累下来,数量可观,那会是多少钱?这么大一笔钱要交给张勆,的确气死人。
“大伯,大伯母,到时候一起交割吧?”定国公硬着头皮道。
杨氏身子一颤,珠泪滚滚,齐国公夫人不耐烦,“要哭出去哭!我最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哭哭闹闹!有话就话,哭哭啼啼的做甚,哭的惨就即是你有事理么?”不幸杨氏连哭也不敢哭了,硬生生把眼泪咽了归去,憋屈的不可。
她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淌。
齐国公真是气得不轻,齐国公夫人劝了他半天,齐国公方沉声骂道:“张克你个没知己的东西,你闺女要跟人赌棋找你要古玩玩器,你便随便取了石榴图给她?石榴图是阿勆母亲的陪嫁,是你能随便取给张洢的?”
定国公被羞燥得满脸通红。
有齐国公、齐国公夫人在,就算她壮着胆量说出话,也只能讨个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