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小老爷夫人请来的家庭西席在课后交与她的便是各国礼节与着装讲求,每季都有裁缝徒弟来赶制衣裳,对搭配也素故意得,从不见她浑身有一丝丝不对,即便淋过雨,跌过脚亦是明丽倾城,艳姿得体,怎会如现下这般,连鞋都不穿,乃至半丝胭脂不上,素颜惨白,竟是比昨日全部身子湿得浑透还要不堪。
正想着,只闻声一声尖细美好的叫声,窗口落下一个一团白雪,那猫步步文雅,毛色剔亮,眯着鸳鸯眼,眸色如天灯。
她住的是三楼洋房的最顶楼,为中院,他来的时候,她屋内的灯光已燃烧,掐灭烟,终是在楼下鹄立了很久,然后离至书房。
这时,周妈推开门,奉上上好的景德镇白瓷杯,顷刻茶香四溢,这时,一低头,才低呼道:“蜜斯,你怎地连鞋都不穿?”
半晌,回神。她悄悄折好两封信,无缺地将其放入乳红色法度家具的一格抽屉里,方道:“周妈,将我那些金饰拿去变卖些,能筹多少是多少。加上我以往的积储,应是充足了。”
我也不知为何头里一热写这封信与你,你我已不见数年,只是当年书院里,你带着我们造那八股文许先生的反,好似还在面前,我想着这人间没有你不能处理的题目,因你一贯是干脆断交,傲然刚烈,熠熠生辉,你应是觉着我的话过于恭维了罢,可这倒是我内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