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如许的信,姜秀兰之前就来过一封。
听姚氏说,她和姜柔姐妹俩在月子里时最是难带,夜里常常哭,一哭就得起来喂奶换尿布,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头发还大把大把地掉。
转眼到了姜秀兰来接姜妙的这天。
说着,将怀里已经睡熟的小奶娃放到床榻上盖了被子,抬高声音持续道:“你姑妈会想着来接你,大抵也是心疼你的经历跟她类似,今后去了那边,好好听她的话,等小宝大些能丢开手你再返来看娘。”
姜秀兰心中虽委曲,倒是争气地没再返来。
小宝当然是威胁姜云衢和陈氏的一大筹马,可他毕竟要长大,瞒不了人一辈子,留在溪水村并非悠长之计。
姜秀兰年青时候,与隔壁村的秀才周长贵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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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姜妙鼻尖有些泛酸,倒是不得不默许下来。
一个多月的时候,小家伙的眉眼越长越开,姜妙每次给他穿衣服,他都欢畅得嘴里啊啊,小手小脚乱蹬乱晃。
姜秀兰是个倔性子,认定了这辈子非周长贵不嫁,无法出不去,干脆闹绝食,老曹氏到底硬不下心肠来,终究只得眼睁睁看着女儿嫁到周家。
结婚第二年,姜秀兰就怀了身子,也是在这一年,周长贵中了举人,被县太爷相中,成心将闺女许配给他。
谁也不晓得她去了哪,只晓得没两年,姜秀兰就好似脱胎换骨普通,人未呈现,但常安排人来给老曹氏送钱送礼,让那起子背后飞着吐沫星子嘲笑她的村人瞠目结舌。
鸡叫三声,姚氏就起了,用凉水胡乱抹了把脸便挪脚去往灶屋,筹办给姜妙做早食。
“应当是大户人家吧?”姚氏猜想,“你看她每次送来的东西,哪样不是好的,可惜你奶奶内心老惦记取当年的事儿,那些东西送了也是白送,她一样都没动过,银钱更是一文没花。”
“也不知姑妈到底住哪。”将信搁在床头圆凳上,姜妙轻叹,“小时候我问过奶奶,奶奶一个字也不肯说。”
姜妙不晓得别家孩子是甚么样的,但小宝给她的感受挺乖,非论白日还是夜里,都极少哭,乃至于这一个多月,她每天都能得好眠,精力养的实足。
为免动静太大引发村人的重视透露小宝,姜秀兰是趁早来的,进屋见姜妙坐在桌前,笑道:“这么早就用饭,有我那份儿不?”
能当上县太爷的半子,周长贵天然求之不得,想都没想,一纸休书扔给姜秀兰就把县太爷家的美娇娘迎进门。
姜妙坐在床沿边望着摇篮里白嫩嫩的奶娃娃。
一碗热乎乎的蛋花粥刚上桌,姜秀兰的马车便停到了小院外。
姜秀兰大着肚子无处去,想回娘家,老曹氏直接撂下话,自个儿选的路,趴着跪着也要走完,回家是不成能的,这个家没她的位置。
老曹氏却不看好周长贵,几番劝戒无果以后,把姜秀兰关在家里。
姜妙识字,她看着姑妈来的信,信上说,等小宝满月就亲身来接她,让她这些天好好养着身子,别想太多。
实在很多时候,小婴儿莫名其妙地就想哭,小宝为了不惹娘亲嫌弃,硬生生给憋了归去,长到一个月,他已经能很好地节制,除非冷了热了,饿了拉臭臭了,其他时候都尽量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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