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头,是姚氏那间铺子没错了。
姜明山跟老温氏老两口五五平摊在隔着翰林院不远的二条胡同里买了个宅子,用的恰是从姚氏那儿弄来的钱。
“那岂不是又得一辈子拴在姜家?”
姜妙抿紧嘴角。
本来堆满货色略显拥堵的铺子,这会儿一片空荡和狼籍,桌椅板凳不是缺了一块就是断了腿,大豆谷子撒了一地。
“铺子没了,娘又不想去县衙,那此后如何办?”
晓得闺女也是在人手底下讨糊口的,不轻易,姚氏还真没筹算拿这些糟苦衷去烦她。
一刻钟后,马车在镇东头米粮铺前停下。
姚氏听到声音,捡豆子的手僵了僵,昂首时皱起眉,“你这闺女如何俄然返来了?”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让步,就算不能真去衙门告了姜明山和姜云衢,也得让这爷俩支出代价!
现在隔了半年多,那件事早就淡下去了,如果这时候上公堂让人认出她来,再被扒出点甚么本色性的东西,不但状告不成,还会把她给赔出来。
却不想,闺女本身晓得了。
坪石镇,米粮铺。
姜妙却恨不能插双翅膀顿时飞归去。
叹口气,姚氏道:“你娘我年青时候甚么风波没见过?买卖人哪有不栽跟头的,没事儿,缓缓就好了。”
“我都这么大年龄了,在哪过不是过?”姚氏道:“问心无愧就好。”
小安子见她面色烦躁,一起上也没敢跟她说话。
姚氏拧眉半晌,“我思疑是你爹费钱请人干的。”
“到了明儿你天然晓得。”姜妙笑笑。
姚氏手里拿个笸箩,正哈腰把地上的豆子一颗颗捡起来。
姜妙迫不及待地翻开帘子,都不等小安子给她拿脚凳,提着裙摆直接跳下去,抬眼就看到了内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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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就去衙门告状。”姜妙不想就这么算了,不管是不是姜明山和姜云衢那对渣渣父子在背后使坏,这么大的事,都应当去县衙讨个公道。
想着,姜妙便脊背发冷。
姚氏的店铺大早晨被人洗劫一空,柜台桌椅全被砸了,丧失惨痛。
都城隔家近,再加上姜云衢离着正式入翰林院另有两日,便返来帮手。
姚氏一脸安静,“倘若我还不平软,他接下来就得用老太太威胁我,我固然恨你爹,可跟老太太婆媳一场,这么多年也没闹过甚么冲突,不想她一把年纪还夹在中间摆布难堪。传闻老太太不去都城,恰好,我也不开铺子了,清算东西归去各种地喂喂鸡鸭给她洗衣做饭。”
“前两天他来找我,说姜云衢高中,百口都要搬去都城,让我关了铺子,要么跟他去都城,要么回家种地,就是不准做买卖,我没承诺,便跟他大吵了一架。”
“没甚么好问的。”姜妙说:“我已经想到体例能帮我娘把统统亏损都讨还返来了。”
“我不来,您是不是就没筹算把这事儿奉告我?”姜妙抬步跨进门槛,蹲下身陪她一块儿捡。
这几日在筹办搬家,姜柔卖力清算。
姜妙一颗心往下沉了沉,对着外头的小安子道:“再快些。”
就算真是仇家,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吧?如果是强盗匪贼,哪有只盯着一家劫的事理,何况姚氏这是小本买卖,又不是甚么大买卖,存粮和银钱都未几,那匪贼得是多怂才会放着钱庄不抢抢个小铺子?
“以是没两天,铺子就遭难了?”姜妙感觉姜明山的确是疯了。
姚氏固然性朴素重,但并非没脑筋之人,常日里不会等闲跟人结仇,但是铺子就这么莫名其妙让人给洗劫了,此中定然有猫腻。
“只是猜想。”姚氏说:“我手头上并没有证据。”
“那是天然。”姜明山道:“赶明儿拿去县城卖了,准能换个百八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