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经纶直起家,跪得笔挺,面上毫无情感,“比来鼓吹的科考舞弊案,是罪臣当年一时胡涂做下的,还请皇上降罪。”
本来都察院还在查,崇明帝并不晓得姜云衢的背景到底是谁,但现在傅经纶竟然亲身入宫请罪,这孩子打小就是个自律谨慎的,连扯谎都不会,更遑论帮着学子在考场上舞弊。
姚氏坐在上首,姜妙坐在一旁,几人正说着笑,外头俄然传来一声娇喝,“姜妙你甚么意义,请别人都不请我来?”
崇明帝没做多想,在亭子里等了会儿,远远地就瞧见青石板小道上走来个身着月白茧绸直裰、神貌清湛的俊美女人。
崇明帝厉喝一声,“朕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弄虚作假,你们傅家这是不把朕,不把皇室给放在眼里了?”
瑞儿还未反应过来,傅经纶早已经走远。
崇明帝又骂了句老东西,让他滚。
“乡试。”傅经纶道:“他得的解元,是罪臣勾搭主考官动了手脚的。”
承恩公说:“皇上亲身命令彻查,都察院的人必然会尽尽力,倘若不找个替罪羊,他们很快就会查出本相。”
傅经纶顿时就要和九公主大婚,他这个时候入宫求见,想也知必然是为了婚礼的事儿。
承恩公冷冷瞥他一眼,骂了句“成事不敷败露不足”,便轰他出去。
这孩子,是长姐用命换来的。
崇明帝瞧着他与长姐有三分类似的眉眼,心头一阵难受。
傅经纶没理睬他,径直回了本身卧房,从床头红木透雕匣子里取出阿谁在他脖子里挂了二十四年的金项圈,项圈上垂着一把小金锁,正面刻着“长命百岁”,背面刻着“岁岁安然”,底部缀着三个小金珠。
“哦。”傅经纶道:“大师只让戴满二十四周岁,我本年已经满了,何况顿时就要结婚,便取了下来。”
“我就说你这老东西没安美意。”崇明帝哼了哼,“说说吧,你看中了哪只替罪羊?”
傅经纶回到桑落院,小厮瑞儿早就急得团团转,得见人,顿时迎了过来,“二公子,公爷该不是又难堪你了吧?”
承恩公解释道,“他是姜云衢的岳父,又是上一届科举的主考官,最首要的,他还是阉党,皇上何不趁此机遇将他一举肃除?”
“哎,二公子?”瑞儿不解,“大师不是说,二十四岁这年您便能够摘了长命锁像正凡人一样结婚了吗?”
……
……
要晓得,傅经纬和傅经纶两兄弟都是长姐留在这世上的最后血脉。
傅经纶闻言,瞬息间反应过来比来内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科考舞弊案跟他大哥傅经纬有关。
这时,刘公公出去禀道:“皇上,傅二公子求见。”
如此胆小包天的事儿,也只要傅经纬阿谁混账才做得出来。
崇明帝神采丢脸至极。
“是你爹让你来给你那混账兄长顶罪的?”崇明帝冷冽的目光,堵住了傅经纶统统的说辞。
刘公公忙畴昔给他顺背,“皇上消消气。”
承恩公拱手道:“要实在不可,就只能让犬子认罪了。”
傅经纶回到府上,直接去外书房见承恩公,把崇明帝的原话说了一遍。
见他垂下视线,崇明帝嘲笑,“好啊,傅成博这个老东西,都敢欺君罔上了!”
傅经纶走后,崇明帝眼底杀意稠密,叮咛刘公公,“把先前站在外头的那几个宫人寺人给措置了。”
可见当年的乡试是有题目的。
“刘骞?”崇明帝眯了眯眼。
傅经纶道:“我有事出去,返来再说。”
“父亲。”他垂眸,清隽俊美的面上微微黯然,“我下月初就要迎娶九公主了。”
“我晓得。”承恩公说:“正因为你是皇上亲身挑中的驸马,即将迎娶九公主,我才让你去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