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皇后是今个儿拂晓时分忽的醒转过来的,最后她还未曾立即回过神来,只因最后一幕清楚就是在冷宫里被两个小宫女冷嘲热讽。她不怪那俩小宫女,会沦落到去冷宫里服侍人的,原就是很不幸,何况她很清楚,若没人授意,小小的宫女是决计不敢苛待她这个堂堂大清国的皇后娘娘。
这不是作践人又是甚么?
金珠仓促跑进了屋,忙不迭的解释道:“太太,方才我拦了的,可她硬是冲要出去,实在是拦不住。”说罢,还不忘恶狠狠的剜了容嬷嬷一眼。
从皇后到一品诰命夫人,这里头的落差还真不是普通般的大,幸亏,她乐意。
唤人传话明显是行不通的,容嬷嬷倒是照办了,可惜传话的人只进了荣禧堂将话儿奉告了荣禧堂里的一个小丫环,连正主儿都未曾见到,便灰溜溜的返来了。而究竟上,□□底子就未曾传到王夫人耳中,只因听到话儿的人权当是传话的人得了失心疯。
闻言,容嬷嬷的哭声一顿,半响才犹疑不决的道:“娘娘您说的是大清国没了?”大清国没了,乾隆也没了,容嬷嬷从原主脑海里得知,现在这天下乃是徒家江山,传承至今已是第三代,当今圣上号称长青帝,年号端闰。
“猖獗!金珠,将人给我轰出去!”
现在尚不到晌中午分,容嬷嬷带着俩老婆子赶到荣禧堂时,王夫人的陪房丫环金珠正唤人摆饭,见着容嬷嬷,金珠皮笑肉不笑的道:“哟,这不是大太太跟前的张嬷嬷吗?嬷嬷这是替大太太支牌子取药的?”
“老太太,您可得为我做主呢!虽说她是长嫂,可也没得这般作践人的。当着诸多丫环婆子的面,她就这般行事,我这脸要往那里搁?今后,哪个还听我的叮咛?干脆,这家我也不消当了,免得将来被人嚼舌根,说是非!”
“二太太既是不肯,那我们就帮她一把。”容嬷嬷才不管王夫人表情如何,当下便欺身上前,将王夫人房内的摆件随后抄起两样,直接丢出了门外。
“哼,哪来的小贱蹄子,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是个狐媚子样儿,只叫你主子把眼招子擦亮了,免得一个不留意儿就让你爬了主子爷的床!”容嬷嬷喷了金珠一脸的唾沫星子,旋即一头闯进了位于荣禧堂东面耳房的王夫人住处。
不管是爱新觉罗的江山,还是徒家江山,对于那拉皇后而言并无甚干系,毕竟哪怕宿世崇高至斯,她也没本事改朝换代。既如此,安生过日子才是端庄的。她想说的是,荣国府的蹊跷,比方身为袭爵嫡宗子的贾赦偏居一隅……
见有人未经通传就贸冒然的闯了出去,王夫人好悬没被唬得跳起来,待看清楚来人后,王夫人顿时大怒:“金珠!这是如何回事儿?甚么脏的臭的都往房里放!”
容嬷嬷仍然面无神采,哪怕现在是正中午分,她也能够给人一种见到活阎王的感受。却听她冷着脸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这荣禧堂原就不该是您待的地儿。”
动静传到那拉皇后耳中,她只微微一笑,轻飘飘的道:“既不肯意搬,那容嬷嬷你就去请请。”
讽刺罢?她是皇后,直到死的那一刻,她还是乾隆继后,哪怕通过容嬷嬷的嘴晓得了本身不废而废的终究结局,可她还是皇后娘娘。
对于荣国府来讲,贾母是天。可对于容嬷嬷来讲,在肯定了这世上并无乾隆天子以后,她的皇后娘娘就是天!
俩粗使婆子皆愣了愣,虽心下虽暗叫不妙,可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甭管王夫人在荣国府的职位有多高,背后的背景有多本事,可现在管着她俩的倒是容嬷嬷。
“甚么?”一刹时,王夫人觉得本身幻听了,待定了定神,才勃然大怒,厉声呵叱道,“哪来的大胆主子,竟敢对主子这般说话?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