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淑娴听得这话心下一动,当即便想到这是王夫人拿本身晚来当筏子了,偏贾母还真听出来了。细心算算时候,她来的并不算晚,只是之前近一个月以来,她每日都是早早的来迟迟的走,唯独今个儿贾赦刚将琏儿抱回了东院,她便这般刚巧的来迟了,若无人提示也罢,可眼瞧着贾母这神采听着这话头,便可得知王夫人先前没少拿这茬说事儿。
那拉淑娴霍然起家,全然不顾被不谨慎带倒的圆凳,整小我如同飞蛾扑火普通,冲出了阁房。只是才走出阁房,便见贾赦手忙脚乱的抱着一个圆滚滚肉嘟嘟的小孩儿走了出去。之以是夸大手忙脚乱,那是因为他怀中的小孩儿正猖獗的挣扎着,且一面挣扎一面宏亮高亢的哭叫着,美满是一副豁出去命的模样。
“琏儿。”那拉淑娴怔怔的看着这对万般闹腾的父子,一时候心头五味杂陈,脑海里仿佛刹时展开了一幅幅画卷,有宿世十二阿哥永璂刚出世时的模样,有她那当作心头肉普通宠着却只两岁就短命的女儿小五儿,另有她的永璟。而除了这些,另有一些明显并不属于她却烙在她心头的画面,比方瑚儿,又比方面前的琏儿。
“老爷,您可受委曲了罢?”那拉淑娴满脸的打动和不敢置信,用仿佛对待神灵的眼神深深的望着贾赦,“我真的没想到,老爷您为了我们母子俩竟能做到这份上,我真的……以往,我整日里只想着瑚儿没了,琏儿又被老太太抱走了,活着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可我却从未考虑过您的感受。”
那拉淑娴笑着承诺着,她倒是没往内心去,一旁的贾赦却已经极其不耐烦了:“既然母亲要安息了,那儿子就不打搅了。弟妹,你也从速辞职了罢,母切身子骨不利落,是该早些安息。”说罢,贾赦拉过那拉淑娴,便快步往外头走去。
荣庆堂内,贾母面色乌青,终究只得将一腔肝火尽数发在了王夫人身上。
至晚间,俩口儿用了一顿温馨的晚膳,又一齐去东配房看了吃过晚膳昏昏欲睡的琏儿,再结伴往荣庆堂走去。东院离荣庆堂还是有段间隔的,常日里那拉淑娴去存候都是唤了香车的,不过今个儿,他俩倒是慢悠悠的漫步畴昔的。
都这般了,贾赦也不好再说甚么,只谦虚的道:“这、这实在罢,我也没有你们说的……”那般好。
贾赦:……老子打死你啊!
点心很快就上来了,贾赦和那拉淑娴一道儿喂琏儿吃点心。未几会儿,琏儿的奶娘赵嬷嬷也带着一众丫环婆子从荣庆堂返来了。之以是慢了一步,是因着她们要归整琏儿留在荣庆堂的东西,而方才倒是贾赦恐怕贾母会忏悔,只不管不顾的抱走了琏儿。赵嬷嬷返来后,先向主子行了礼问了安,又叮咛丫环婆子将东西搬去东配房细心归整了,这才凑到了琏儿跟前,笑着伸手要抱他。
可纵是如此,在那拉淑娴眼中,就仿佛堆叠了她的孩子们,亦或说,她打从心底里认定,琏儿就是她的孩子,她的亲生骨肉。
见屋内氛围和谐,容嬷嬷忙识相的退了出去,只道:“我给哥儿拿点心去。”
荣庆堂外,俩口儿顶着余晖沿着巷子往东院而去。
当年嫔妃之间的暗斗她都能熟视无睹,更妄论现在婆媳之间的冲突了。摆布琏儿已经回到了东院,她又何必每日两趟的来讨嫌呢?何况,这夫君儿子天然首要,婆母就很无所谓了,起码于她而言,贾母绝称不上嫡亲家人。
待到了荣庆堂,王夫人早已过来存候了,也不知她说了甚么,贾母的面色很有些欠都雅。见贾赦和那拉淑娴走了出去,贾母顿时冷哼道:“若不肯来存候也用不着勉强,我们家虽是国公府,也不是那般严苛不通情面的。干脆今后只每日早间来一趟,早晨这趟省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