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好好!一起玩,出去玩!”琏哥儿镇静得不能自抑,可惜容嬷嬷很快就制住了他。
容嬷嬷一面哭诉着,一面悄悄抬眼看上首的张家老太太,见老太太已经哭得老泪纵横了,忙不迭的又添了一把火。
见那拉淑娴另有表情说闲话,容嬷嬷很有些哭笑不得,她倒是了解俄然回到张家的新奇感和那一丝忐忑不安的情感,因此只回道:“现在夜也深了,主子您还是先歇下罢。等您睡了,我也好去瞧瞧琏哥儿,虽说有丫环嬷嬷服侍着,可到底还是让我去瞧瞧更放心些。”
“也成。”那拉淑娴是真提不努力儿来,又听得容嬷嬷这般说辞,干脆就依了她,漱了口解了衣裳歇下了。许是真的累着了,只半晌工夫,她便沉沉的睡去了。
自是有话要问的。
“那会儿主子病得三五日都不沾米,我们从张家带畴昔的陪嫁陪房,不是被他们寻由头发卖了,就是给调到旁的地儿去了。主子要日日守在主子跟前,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嫁奁借的借拿的拿。”
而对于容嬷嬷来讲,那拉淑娴好面子,很多话都不便利说。至于她,呵呵呵……
说就说呗。
提到了闲事,小铃铛也顾不得羞怯了,忙正了正神采点头道:“好,想来祖母也是有话要问。”
“哟,这不是大女人吗?好久不见了,倒是更加出挑了。怕是也该说人家了罢?”容嬷嬷昂首打量着小铃铛,笑得一脸和蔼。
对于张家人而言,他们家的姑太太就算嫁出去多年且生了孩子,那也是当初他们捧在手内心最为器重的宝贝。虽说那拉淑娴表示的一派平静,可很多话他们却仍不敢说,唯恐弄得不好反而伤到了她的心。以是,想要更全面的体味在荣国府里产生的事儿,当然要寻容嬷嬷这个陪嫁畴昔的奶娘了。
“主子内心苦啊!几年前,张家被迫离京,主子内心难受的不得了,连着病了好几个月。偏当时,瑚哥儿又……那是主子的头一个孩子,捧在心尖尖上心疼的,一不留意就没了。当时,主子真的快不可了,特别是国公爷在几天以后就没了,成果全部府上谎言四起,非如果主子害死了国公爷。老太太,您说有这个事理吗?张家离京了,瑚哥儿没了,主子病得昏昏沉沉的,他们还这般不讲事理!!”
“那贾赦又是如何个说法?”张家大老爷面色阴沉,他虽说文人,可文人偶然候气性更大,这会儿容嬷嬷是想着让张家出面清算荣国府,可他却在思考,若实在不可,让妹子和离也无妨。
约莫两刻钟后,容嬷嬷被带到了福瑞斋张家诸人面前。
挥别了小铃铛,那拉淑娴径直往正房而去。这榕香苑虽位置略偏僻了一些,不过院子倒不小,前后有两进,还附带了一个不算小的花圃子,想来当初造的时候,约莫是考虑给一房人住的。
进了正房,容嬷嬷早已将热水备好,服侍那拉淑娴洗漱以后,又唤了人将饭食端上。先前在荣国府,贾母去东院肇事时,还是晌午前,等她们将行囊归整好,仓促用了一口饭,赶到张家时,却已经是下半晌了。当然,张家毫不会饿着她们,可旁人倒也罢了,那拉淑娴却不知是累着了还是表情不佳,愣是胃口全无。
“可不就是逼着主子回娘家给政二老爷铺路吗?主子内心苦啊,她又不想难堪娘家父兄,又不能明着跟婆母抗争,偏生她几个月前还缠绵病榻,这些日子又气又累的,方才一回到榕香苑就躺在了床榻上。我虽只是个卖了身的主子,可我也是至心疼主子。主子多好的人儿呢,如何就恰好摊上了这么个偏疼眼儿到天涯的婆母呢?这世上有没有逼着宗子的亲家给次子谋前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