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环虽年纪小,可脾气却不小,何况她就未曾将玻璃看在眼里,吃痛之下只特长肘狠狠的向玻璃胸口一鼓捣,疼得玻璃大呼一声,捂着胸口不由的蹲倒在地。
那拉淑娴欢欢乐喜的同贾母道了谢,又告别带着玻璃分开,回到了荣禧堂后,唤了容嬷嬷到跟前,只道:“嬷嬷,这是老太太刚予了我的,你给安排个屋儿,转头挑个好日子开脸便是。”
“呜呜,新来的姐姐欺负人。”小丫环见边特长背抹着眼睛,边抬起脚向着玻璃捂着胸口的手背就是狠狠一脚,旋即却扭过身子飞奔驰出了后罩房,只一眨眼,就完整没了踪迹。
“玻璃,你可情愿跟着大太太?”贾母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响起,又仿佛在极远极远的天涯。
容嬷嬷板着脸上高低下的打量着玻璃,半响才承诺了一声,却并未曾亲身领着人畴昔,而是只唤了个十岁摆布的小丫环,让她带着玻璃走了。
当下,那拉淑娴笑着反问道:“这不恰好吗?申明我们跟她挺有缘的。”
“怎的让我住这儿?我但是老太太特地赐给大太太,要在屋里贴身服侍的。”玻璃进了屋,只略一扫视,就抱怨上了,“这甚么地儿,竟是比我本来的房舍还差!”
贾母眉心一跳,玻璃这丫环是她一手汲引上来的,初时是因着玻璃长相讨喜,小嘴儿也甜,可时候久了贾母却明白,这丫环虽有些小聪明,却因着出身的原因眼界实在是太窄了。也是以,除却最后一段时候的重用外,垂垂的,贾母也就懒得理睬她了。不过,也因着玻璃并未出错,加上也没有甚么旁的好人选,贾母倒也未曾换了她,只当在跟前多养了个闲人,偶尔倒也让她跑跑腿传一些较为庞大的话,毕竟她的聪明不是作假的。可饶是如此,听着玻璃这明摆着想另谋前程的话,贾母还是不由的胸闷气短。
……
玻璃猛地双膝着地,卖力的向贾母叩首道:“玻璃愿服从老太太的安排。”
当然,那会儿她并不叫玻璃,她叫小杏,是管事嬷嬷给她起的名儿,没啥特别的涵义,只因同批出去的小丫环都取了杏仁红枣芝麻绿豆之类的名儿。没错,她最后是在厨房做事的,当然不是烧火丫环,而是在厨房打打动手,偶尔跟着提膳丫环去主子房里送早午晚膳。
对于那拉淑娴的叮咛,容嬷嬷自是满口儿承诺。可等容嬷嬷出了阁房,走到外头穿堂时,嘴角就不由的上扬,暴露了一个极其渗人的嘲笑。
“不过是个又嘴碎又笨拙的黄毛丫头,哪有阿谁福分同主子有缘?老奴瞧着她不但嘴碎笨拙,还半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先前眼里只要老太太,竟是耍威风耍到主子跟前了,还真拿自个儿当小我物了。这如果她一向如此做派,那倒也没甚么好说的,可现在她竟敢来我们这儿,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蠢得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领玻璃过来的小丫环原就不是在主子跟前服侍的,而是因着性子还算聪明,被容嬷嬷看重服侍她的。也是以,这小丫环也算是极其体味容嬷嬷为人的,因此听了玻璃这话,只拿眼一瞪,不屑的道:“我们这儿哪能同老太太比?谁不晓得老太太那儿非论甚么俱是顶顶好的?姐姐如果不舍得,仍回老太太那儿就是了。”
所谓的后罩房,就是位于正院子背面的一排斗室子。因着位置的启事,采光非常不好,房舍也比前头正院子里的小上不止一圈。如果搁在小门小户里,这正房住家主佳耦,东西配房住儿子们,倒座房则住下人,至于后罩房普通都是给未出阁的女儿当内室用的。不能说是极差,却也好不到那里去,最要紧的是,爷们是不会来后罩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