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贾母跟前极其面子的丫环,且荣庆堂占地极大,故而她们八个大丫环都是有各自房间的。房间不算大,倒也称得上精美小巧,珍珠唤了虎魄替她去贾母跟前守着,自个儿则是强拉着碧玺,回了房关上门后,才抬高声音经验道:“你这是何为?老太太让你去服侍二太太,你就乖乖去呐,这般勉强是做给谁看?你要明白,老太太是让你去,不是扣问你去不去,可懂?”
碧玺面色煞白,缓慢的昂首瞥了一眼贾母,她很快就垂着头颤抖着嘴唇边叩首边应道:“老太太,碧玺舍不得您。”
俩人闹了半日,花钿让螺钿先在榻上躺着略歇歇,自个儿则出去唤了个小丫环往偏院佛堂那边去报信,又亲身领着俩粗使婆子去了梨香院背面,这一看才暗叫不妙。
“你轻点儿!轻点儿呢!”螺钿疼得眼泪鼻涕一道儿下来了,只感觉本来就疼得短长的腰,这会儿都快断了。
贾母便是抓住了王夫人珍惜颜面却又善妒的缺点。
听了这话,碧玺一时没忍住,又捂着脸呜呜的哭开了。说一千道一万,她就是不肯意往二房去。
“想通了?”贾母瞥了一眼满脸扭曲却不得不上前谢犒赏的王夫人,心下微微一喜,可旋即又不由得黑着脸望向那拉淑娴。只悄悄腹诽,这老迈媳妇儿进门也有好几年了,先前倒不感觉有甚么,顶多也就是出身高边幅好,外加看着大气一些。可现在却不知怎的,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固然贾母尽力压服本身,那拉淑娴不过就是在打肿脸充瘦子罢了,但是多年的经历奉告她,那底子就不像是装出来的。
就拿现在二房所居的梨香院来讲,看着是有十来间屋子,可梨香院最后是荣国公贾代善静养之地,也就是说,最后的打算便是让他一小我所住。由此可知,这院子有多小巧了。现在,二房这头主子倒是未几,正堂并东西耳房是贾政伉俪统统,东配房原是住着珠哥儿,现在就算珠哥儿搬走了,房间却并未曾空置,西配房住的是元姐儿,另残剩的几间,有让王夫人做了私库的,有被改革成书房的,另有堆放箱奁柜子等等。
不是统统的丫环都是奔着通房丫环去的,更别说碧玺虽不常在贾母跟前服侍,可她到底是在荣庆堂里待了七八年的,那里会不清楚王夫人是个甚么人?碧玺打心眼里不肯意趟这趟浑水,只盼着贾母能像先前护着玻璃那般护她一次。
万幸的是,甭管是周姨娘还是碧玺,来的都很慢。大早上就传话下去的,直到傍晚时分,才见着了人。且偶合的是,俩人先在梨香院门口撞在了一起,而后又跟刚回府的贾政碰了个正着。
“珍珠姐姐,我不想去二太太那儿。”碧玺原还强忍着眼泪,及至这会儿听了珍珠这话,却再也忍耐不住了,“如何会如许呢?先前老太太还跟我说,等再过上几年,给我寻个好人家,再赏我一份厚厚的嫁奁。可这一转眼……我不肯意!”
精确的说,这是统统妇道人家的通病,甭管出身如何,但凡是个女子,就不成能完整不爱惜颜面,更不成能做到全然不妒忌。哪怕是外头大家赞美的刻薄妇人,也不过是做做模样罢了。旁的不说,贾母自个儿也是从阿谁阶段过来的,她能不晓得?
“碧玺,今后你就跟着二太太,她为民气善,必会跟我普通心疼着你,你只记得好生服侍着,可明白了?”贾母笑着叮咛道。
所谓七出之条,善妒便是其一,也是妇人最轻易犯的那一类。固然王夫人因着替荣国公贾代善守孝三年的原因,即便真的犯了七出之条也不会被休弃,可纵是如此她也不成能真的有恃无恐。这跟之前另有所分歧,毕竟先前那些个事儿明眼人一看就是贾政的错,但是她如果真的犯了妒忌,莫说旁人的指责了,就算她自个儿那一关也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