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手指摸上她额，触感温热，并没烧太狠。他敛着眉，再把被子往上扯点，护住她暴露在外的肩，而后吃紧出去找杨氏。
第二天，琬宜可贵赖床，展开眼时，天光早就大亮。阿黄也醒了，头尾挨在一块，蜷成个团卧她身边。琬宜伸手触触额头，满是盗汗，手脚发软，她裹紧被子，一阵阵打冷颤。
谢安返来的时候，漫天星斗。杨氏在厨房里坐着摘菜叶子，锅里咕嘟嘟煮着汤。谢安拴好马出来转了圈儿，没瞥见想找的人，再退出去瞄一眼偏房，灯灭着。
“姨母……”琬宜抿抿唇，扑进她怀里，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好。
“嗯, ”谢安接一句茬, “想的还多。胆量又小, 特别能哭。”
杨氏正在外头喂鸡，咕咕叫着往地上洒玉米粒儿。鹅也扯嗓子嚎，沙哑刺耳的声音，踱着方步走过她窗前。
琬宜被吓到，顿一瞬，惺忪翻开眼皮看他，“谢安……”
杨氏叹口气, 又坐回炕沿, “我怕她想不开, 万一钻了牛角尖就不好了。”她停一下，眉拧的更紧，“琬宜现在内心必定不是滋味，这孩子心眼实……”
她说完就走了，谢安看她背影从窗前消逝，往琬宜身边再凑一点，指头拈去她鼻尖的汗。他鼻子里哼一声，低低嘟囔，“废料玩意儿，吹吹风就成这怂样了，还得爷服侍你。”
琬宜嫌他骨节太硬，小幅度动几下，没躲开。她难受，就用手指捏住他腕子，死命往外拽，但是本身又压着，一来一回，谢安手臂半分没挪动，琬宜却急了，哼哼着带了哭音。
她度量暖和柔嫩，不像谢安般刻薄，但一样让人放心。琬宜合上眼，脸贴在杨氏颈侧，沉默环着她。
身边男人终究有了行动，另一只也伸出来，悄悄扶着她腰抬起，把右手撤出来。谢安缓了好一会，才应一句，低低应一句“嗯”。
杨氏看着他的眼睛，烛火晕黄下，黑亮暖和。谢安本身没有发觉，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语气有多舒缓和顺。她笑一下，拍拍身边被子，“你晓得就好。”
琬宜手上一颤，偏头，对上杨氏暖和的眼睛。
谢安点头，又今后挥挥手，排闼出去。
话出口，才感觉嗓子难受。昨个冷风吹太多了，她到底是受不住。
心底忽的出现股从未有过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一道热气沿着脊背窜上来，谢安晦涩吞一口唾沫，这才惊觉嗓子已经干哑，浑身炎热着，沉闷说出不话。
琬宜听不清他说甚么，脑筋里乱糟糟的，有点烦，干脆歪了头不理睬。谢安看她的模样，半点不感觉恼，反而轻笑一声，他捏捏她下巴，哄一句，“等着，给你拿好东西去。”
热烫的感受让琬宜舒畅嘤咛一声，她下认识抱紧汤婆子，身子扭蹭一下，然后翻了个身。谢安正欲将手抽返来，可刚退一半，便就因为她的行动被压在了身下。
--
她吸吸鼻子，喃喃一句，“我好冷。”
“甚么客气的话都不消说。”杨氏拍拍她背后，笑言，“我本来收留你，是因为你娘亲是纪绣儿。我现在收留你，只因为你是琬宜。你在这好好呆着，安生过日子，便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杨氏睨他一眼，问他，“那你如何想的？”
谢安“嗯”一声，应一句，“我晓得。”他又说，“如果她不好，我不会留她。”
过半晌，他才发明不对劲。她太温馨了。
……屋里亮起来，琬宜下认识眯一下眼。谢安坐她身边，伸手护住她眼睛。
谢放内心格登一下，也顾不得其他了，扶住她肩膀，轻声安抚，“琬宜……如何了？”
谢放内心急，没理睬她的意味深长，焦急问一句，“琬宜病的短长吗，用不消去找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