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皆去瞄司马锡,亦是心惊胆战,屏息凝神。
桓皆战战兢兢偷瞄了司马锡一眼,而司马锡这般盛气凌人之人,现在也竟向慕容服了软,任由他踩踏皇家颜面,桓皆心中顿感不妙,看来他前时未听清的那句私语,当真对司马锡以下符咒般降住了。
“会让将军对劲。”
“桓某并非窃听!只是过路!”桓皆俄然大喊道,“将军请先将短刀放下,刀剑无眼,伤了人可不好!”
“敢问将军运营此次战事,初志是何?”
慕容倒叫他问得愣了一愣,又道:“天然是那军款了!但现在军款难抵丧失,是何事理!”
慕容有些心动了,打量了桓皆一眼,他那对浓眉却总给人一种忠义诚心的错觉,便收起了刀。
“到底何意?”
“桓冼马说得确是。”司马锡笑道,“此事本王全权交托于桓冼马去办,只是这桓冼马与本王亦是卖了关子,故而方才将军问及,本王亦是不甚知情,现在瞧来,倒真拜托对人了。”
“将军喜怒,请听桓某娓娓道来。此次出兵收城,朝中下拨的军款确是少得不幸,将军身在鲜卑,大略感觉晋地盘广物饶,富得流油,实在不然,中原之地前时历经数场军阀混战,朝中早已外强中干,常常遇征便向布衣百姓征敛粮食,可布衣早已被搜刮殆尽,桓某此前便是豪门出身,对官方痛苦……”
“桓某贱命一条,随将军措置,桓某存亡事小,将军大业是大,前时首捷不过是桓某的战略,王爷亦是不知,莫非将军不想晓得本相,不想挽回局面了?”
“你们汉人一个个的都是狐狸,本将军错信一次,怎会再信你第二次,真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儿来乱来么?”
“是你?”慕容又瞪圆了眼,龇牙咧嘴,瞧得出,他的火气又被点起来了。
“那此役以后如何?本将军毫不答应此类变数再现了!”
“瞒住将军也是迫不得已,一是两地路途悠远,通信易被截获反而前功尽弃,二也可叫此战打得实在些,叫皇上更佩服。”
“拿更多?更多是多少?”
慕容向着桓皆哼道:“你倘若说错一句,司马王,你坑损我一万精兵,本日本将军用这小厮头颅祭奠我弟兄们,也不为过罢。莫怪本将军在王爷殿里开杀戒了。”
“但那王苏之,那张捷,另有那李姓将军,满是王谢的人,司马王欲如何措置?”
“将军应知,光复失城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此中经历大小战役之多,将军必桓某熟行,但这首战意义之严峻,将军更不会不明。”
“以是首战叫我大吃败仗?”慕容嘲笑道。
“慕容将军说得极是!”桓皆见慕容似被他哄住了,总算按捺了过速的心跳,可内里贴身的薄衫已是汗津津的,与体肤贴凝在一起。
“军款初次拨的少,一是因国库钱款少,二也因皇上心中顾虑,倘若破钞大笔赋税,终究未能光复失城,岂不人才两空?而晋军首战得胜,则是给我晋皇上吃下一记放心丸,宣布此役胜算破大,故而名正言顺启禀皇上拨更多粮饷,到时,将军这边也岂不成拿更多了?”
桓皆现在已是过了那最忐忑之时,信心大涨,面上亦是规复了常色,只道:“将军既然开了口,那桓某心中便稀有了。遵循将军最后与王爷所谈,既是佯攻佯战,那城池必是要退还晋国的,到时鲜卑得了粮饷充分兵力,又可对抗高原上其他部落氏族,我方亦有所得,可谓之共赢。”
“够了!不必扯这些无用的,假定军款数量为真又如何,与你过河拆桥有何干联?”
慕容亦是笑了,道:“想不到王爷身居都城,亦是耳听八方,不错,本将军若要那皇位,已是唾手可得,连那段氏天子最宠的爱妃亦叫本王嫡姐赐死了,另有何是本将军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