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锡!你也晓得他是我儿子?你竟能如此冷血,可我不可!”孙渊更吼怒如雷起来,“他为谁做事为谁联络你司马锡不知?现在他受难了,你却与我打起官腔来?好,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这一把年纪朽木将终,这宦途也到了绝顶了,王爷本日若不给我个说法,那便莫怪我不顾当年情分了!”
“孙大人。”成济似晓得孙渊要来似的,那常日笑容可掬皮郛现在暴露适时暗澹愁色,叫人无从揣摩,“孙大人请这边来,王爷在书房。”
孙渊恍恍忽惚后,当他回过神来时,他的马车已然长驱直至南岭王府门口。斯人已逝,可痛恨长存,他要司马锡一个说法。
司马锡只坐在上位那扇改头换面的金雕屏风下,目光凌厉而唇角略含笑意:“如何,现在见了本王,连问安也不说便大喊小叫的了么?”
望着孙渊爆裂高耸的双目,上头充满了血丝,司马锡和缓很多,道:“身在朝中,哪个是清明净白干清干净之人,说句不入耳的。我们皆是行走在刀锋上的人。事情败露,总需有小我被问罪,昨日是你,明日是他,此事刚巧是孙利。孙利捐躯一人,保全了我们统统人,已是最好的体例。若他活着,应也但愿你这父亲但是以长居安宁,不然岂不是叫他白白捐躯,孤负他一片苦心?”
“司马王爷,本日我来要一个说法!”孙渊大声道,那声音铿锵有力,在大殿内久久回荡。
“那机会已然晚了。旁的贪污还好说,可此事触及通敌判国,又在这北境战事打响的节骨眼上,若孙利不死,难以镇民愤,难以稳军心,当时说再说也无用,反倒叫本身徒受连累。前时在王放勋举证了那封密函时,那次你未去,便是保全你,那日太极殿上我已极力在天子面前停滞此事,可无法此事触及了王谢世家的王苏之,新仇宿恨,王谢天然不肯善罢甘休,在当中煽风燃烧,才促进最后那局面。本王……心中也是自责啊……”
孙渊这头的事还未措置安妥,那头孙府里又传来动静,孙利之妻听闻悲讯自缢而亡了。古来丈夫流浪,老婆殉情之事倒并很多见,可孙渊听闻此动静时还是双腿软了一软,目睹着身边膝下幼辈,那活生生的人一个个故去,他再作歹,他还是他的儿子,孙渊已是风霜染鬓的年纪,家国天下又如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于他而言比失了天涯那一座城更痛。
“待你失了你儿子时再来议我罢!”
“孙利通敌卖国,是罪有应得。律法在那头,连皇子也不枉漏,更何况是如此罪臣呢。情面上本王颇是怜悯你的遭受,年老失子,痛中之痛,可他咎由自取,本王也很可惜痛失如此人才。本王念在你多大哥臣子的份上,再叮咛你一句,此事你与你儿子撇得愈清愈好,眼下战事正紧,他却来这么一出,正触了天子的逆鳞,未免你本身宦途受阻,还是将你府上那些记念的陈列收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