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果然是极富任务心之人啊!”蓖芷安设妥了龙葵,转头便在扶瑄卧房中与扶瑄赞叹道,但他转念又认识到虽他是东风对劲迎得才子归巢,可扶瑄与初梦这头还是两房分家互不理睬着,他自发讲错,忙将话题岔开道,“你饿了未?我去灶房淘点吃食来!”
“她已是住进乌衣巷来了,来日方长,你这急功近利的猴样,吃相也是太丢脸了,真是只差将龙葵女人生吞活剥了。”扶瑄嗔瞪了一眼蓖芷,“以我对龙葵女人本性体味,她是欲速则不达之人,你且掌控好这程度,不然来日栽了跟头莫怨我未提点你。”
“龙葵女人对本身要求颇高,我稍后命灶房给女人做些清热解暑的点心来。”
扶瑄一下子被那琴音擒住了灵魂,飘飘零荡随那仙乐飘来处循去。花径两旁的密林百花齐他肩头,由他身子劈开一道香径,他长驱直入,新换上的那身轻浮丝缕袍勾连了一身缤纷落英。他只悄悄听着那琴曲,曲中无不透露沧桑之意与淡泊之心,高山流水,那高山仰止,蔚为壮观,那流水不腐,涓涓温润,可此些景色仿佛与操琴之人本身并无关联似的,操琴之人只淡淡然在一旁张望。扶瑄心中一动,知此并非龙葵女人操琴琴风,如若不是她,那如此高湛之技艺,得空之情韵,只便有他日夜心心念念那女子了。
扶瑄那步子不自发地便火急起来,三步一跑,直震地手中端着的菜碟银盖微微作响。待层林尽染的碧叶红花如拨迷雾似的层层扒开,正有窈窕淑女,花海一方。那娇然倩影正端坐与桐木古琴背面起指撩弦,翻手如云聚般轻柔,覆手如惊涛般狂烈,白指皓腕,如凝琼脂,玉质柔肌,婀娜翩然。
“是初梦教我的!如何?”蓖芷将发一甩,“你怎连她名字也不肯提,我倒是不明白了,你二人有何深仇大恨需暗斗这么些许光阴的?”
“多谢扶瑄公子体贴,龙葵入住乌衣巷已是叨扰,龙葵夙来是不肯费事旁人的,如有所需,龙葵本身会去购置,还请公子尊崇龙葵情意。”
蓖芷嘿嘿一笑,搔了搔鬓,玩弄起他披垂的秀发来。
“我倒不饿。”扶瑄如有所思道,“不过我见她神采安然,我倒也安然些,但唯恐她是为了叫我安但是故作安然的,她倒当真是个好女人,身子伤了故里毁了不说,前时还安抚我‘龙葵倒还好’呢……可如此……”
“这你可得想得开呀!古往今来的绝世才子,哪一个身边未有几名杰出男人同时环绕的?不然那也不称之为绝世才子了,你若要吃得下貂蝉,得是有干的掉董卓的决计!”
“是她教你的事理?”扶瑄冷冷道。
“像我这般,寻个平凡人吃不动的,无人跟我争,倒也得意其乐。”
“笔耕不辍,琴织不辍,我巴巴儿地教着学子们此些事理,若我本身陌生了,另有何颜面称为人师。”
扶瑄蓦地抬首望着蓖芷:“本日这话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你小子何时将事物看得如此通透了?”
扶瑄瞥见,微微骇怪。
“我俄然忆起来,我家龙葵娘子是无婢女奉侍的,恐怕我强塞给她一个她也不乐意使,她这午膳便我去送罢,顺道可与她一道用午膳。”
“龙葵亦是不饿。”她清平淡淡道。
扶瑄瞧见他对劲洋洋的神采,直叫人又觉好气又觉好笑,便起家道:“不说了,我换身衣袍,一道去灶房寻些午膳来。”
二人领了各自午膳便分道扬镳去了各自所去之处。扶瑄端着午膳,怔怔地凝睇着木案中摆得划一的菜食。那菜碟上的银盖子打得极薄,嵌了玳瑁,正反射着耀目日光。扶瑄望着,直觉着有些晃眼。蓖芷离了他去了龙葵那屋,扶瑄无人作伴,烦愁思路一下便来寻上他了,一幕幕那话那人那影那景便在他面前晃着,挥也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