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初梦女人可见过你兄长写字?”
许是发觉了此女望着本身的眼神不普通,桓皆止住了步子,踟躇了半晌,问:“女人是哪家来的,我怎的发觉非常眼熟?”
“初梦女人有所不知呢,桓某对你家兄长甚是驰念,那日一别也未知他安好与否。”
“公子,初梦欲去小解一下……”初梦见桓皆走了,赶紧躬身报与扶瑄。
初梦目送着桓皆进了灶房,恋恋不舍,只怔怔地朝着那茅房的方向走,做戏总归是要做全,虽不为小解而来,但既然来了,小解一下也罢,以免稍后宴会上出来。
“是。”初梦的心狠恶颤着,悸动不已,毕竟“初梦”与她前时所化的男名“楚孟”如此附近,桓皆是否会有所发觉呢?
“如此当真太好了!”桓皆大喜于色。
“小婢本想寻个茅房解手,不料愈走愈远,迷了路了,公子倘若便利的话,可否一道带初梦去呢?”
桓皆迈步向前,初梦赶快跟上,时近蒲月,夏意初至,林中香花比春时更盛更艳,初梦得意空看花,也无雅兴饮风,只跟班于桓皆身后,细心凝着他的身影,一如那日巷中援救她时普通魁伟。
初梦的心促促地跳着,她自小径绝顶而出,以树丛保护身,一个急转,踏上大径,低首急步而行,垂垂的,视线当中迎来一双五彩通宝皮靴,正以缓慢之速坠入眼底,又有那身极好认的朱色蛛纹袍摆摇摆着一道跃入视线当中,初梦心神亦是严峻起来,不出斯须,公然与正面来客撞个满怀。
桓皆眼中缓慢掠过一丝暴虐,旋即又笑道:“随便问问罢了。那日桓某与楚公子有缘于大隐镇相逢,桓某瞧他与桓某普通,皆不是繁华之人,桓某想着,本日桓某也拜得南岭王门下,做得七品官职,倘若楚公子有何需获得桓某之处,也可布施他一二。”
初梦笑道:“也当真是巧呢,竟能在此处与兄长恩公相逢相遇,兄长常教诲初梦铭记恩德,请公子受初梦一拜。”
“哦?”桓皆一挑浓眉,步子并未缓下来,只稍稍侧头瞧着初梦。
“多谢桓公子。”初梦行了个大礼,望着面前眉宇结实,英姿勃勃的男人,她还是心动得短长,冲动难平。
初梦叫桓皆大手擒得有些不适,但难抵心中欢乐,心中怦然如小鹿乱闯,到底桓皆还是记得她的,但媒介已出口,只好道:“这我倒未知……兄长正在江湖上行走……”
“是……前时兄长识得桓公子。”初梦道,“公子可还记得,那日大隐镇援救了一名身形与我相仿的公子,名唤‘楚孟’的?那便是我的兄长!”
原是桓皆并未认出初梦那日的女扮男装。
桓皆怔了一怔,继而笑哼了声,点了点头,他只道是他在乌衣巷内已是臭名昭著,未曾想另有这般小丫头喜气洋洋的迎上来与本身问好,竟还是阿谁谢扶瑄的贴身婢女,不由感觉风趣好笑,又问:“女人不去陪着谢公子,来此偏僻的花圃又是做甚么,南岭王府可不是到处都能去的处所。”
“但倘若公子顾虑想见,我去信一封,飞鸽传书送与兄长,他便会来建邺与我相聚,到时自可约见公子。”
桓皆自上而下睨了一眼这女子,身形着装都不似南岭王府中的婢女,便忖大略是本日宴席各家府上带来的,不便发难,便淡淡道:“下次谨慎。”撤开一步便要接着走。
初胡想着,便入了茅房,虽是灶房旁只容一人身入的小间,却涓滴不污溺,茅房内也并非外头堆栈茅房中那些掘地土坑式的,而是摆了个恭桶在里头,又焚有熏香,环境怡然。
“公子恕罪……”初梦忙道,心底倒是巧笑嫣然。
初梦现在已稍稍平复了心境,正除着系于腰上的纤髾,忽的只听外头“啪嗒”一声,初梦惊觉此声颇是熟谙,而上回听此声后,几乎遭遇大祸,初胡想着,也顾不得裙衫半解,仓猝排闼,可为时已晚,茅房的门果然叫人从外头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