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梦道:“这梦里砂,是蒙古高原最平常的花,花型小巧色如朱砂,绽放时丛丛片片如幻如梦,故而叫做梦里砂。北境的胡人极爱这花,赞它耐受酷寒而遗世独立,又非常合用,撤除抚玩,还可入药,撵做花泥敷于伤口之上有止血之效。兵士出征前,他的亲人便会采撷花瓣缝入兵士的内衣暗袋中以取其固执之风骨,赶上皮肉之伤又可自行取花止血。”
八斤天然是一问三不知。
八斤痴痴地望了手掌,手掌上清楚甚么都没有,但方才姐姐指尖触碰掌心的瘙痒感犹存,便喃喃念叨:“梦,梦,初梦姐姐的梦。”说罢猛地将手掌送到嘴边,大口舔了起来。
自从被馥蕊白经验了一次,段冉总算尝到了这叫天不该叫地不灵的滋味。他在宫内叱咤了数年,前时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对他。此事以后,段冉便盯上了这馥蕊白,总去朝晖宫拆台,本日往宫内扔点马粪,明日放只死老鼠。馥蕊白心知肚明,却只一笑了之从不计算。段冉见馥蕊白无动于衷,便想使招大的,潜进宫内小灶房在饭菜里下点了泻药,偏不巧,那一日皇上不知怎的竟来了朝晖宫,吃了这饭菜上吐下泻不止。皇上大怒之下究查起来,不出一日便揪出了是这混世小魔王做的功德,欲重治他的罪。
近些年来北境扰乱不竭,常常逢战便要向农家征粮。农户家里本身吃一份尚且不敷,还需上缴,日子过得非常宽裕,肉菜更是奇怪之物,但本日竟有肉吃,明眼人便知事情不简朴,但这家除了老头子老婆子两个明眼人外,一个痴愚,另一个浑沌,便也毫无发觉,只当是理所该当的大快朵颐了。
“梦里砂的名字里有一个‘梦’字,初梦姐姐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梦’字。‘梦’是天底下最美的字。”
“初梦姐姐,你晓得真多!八斤不懂,但梦里砂都雅!”
见天子哥哥动了真怒了,段冉也是心颤胆怯起来,从速接连告饶,只是任凭他好话说尽,天子哥哥也未息怒半分。正鞠问着,馥蕊白来了。段冉见她来了,便更觉有望了,前时他做的那些好事,还不得叫她在此时一并落井下石来清理了,未曾想,馥蕊白一开口,便是为段冉讨情,说他本心不坏只是完善管束。宠妃说得一通头头是道,皇上脸上也垂垂生出悦色了,末端气消了也便不究查了,还将段冉赐到朝晖宫里住。
“好!好!”八斤手舞足蹈起来,转念又暗淡下去,苦着脸道:“但是他们都说八斤很笨,八斤学不了字。”
“畴前我不住在这儿,当时住在城里,一个大街上,好多好多屋子,那边的孩子都笑我,说我是大怪物,不与我玩,我活力,便打他们,他们就更不与我玩了。厥后我就与爹娘搬到了这里。”
正迷惑之际,八斤笑憨憨地排闼进屋来,口中还衔着一支梦里砂,花瓣矗立花色朱红,似刚摘下不久。
“初梦姐姐为何老是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