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女人退隐好久了,怎会来这里?”
“桃枝又要捉我去读书,公子你是晓得的,我青青最不喜好的就是去读书了!”青青翻身下来,抖了抖身上蹭来的尘,招招手低声道,“公子,带我一同去街上玩可好?”
“扶瑄哥,扶瑄哥。”
扶瑄昂首一望,青青正扶在屋顶飞檐上向下瞰。
“这个嘛,我也不晓得。”青青挽起袖,做着采花的筹办,一边道:“瑄哥儿你也知,蓖芷哥儿向来是来去如风的,本日在建邺明日在北国,那里有个准。”
王谢两府同在乌衣巷,两府中有诸多处所能够互动,花圃的连门只是一处,补葺这些连门都是为了两家来往便利,说是两家,但更似一家。
春日恰是百果着花的时节,王家夫人也是出身王谢,跟着年纪渐长,看得事件多了,越是人淡如菊了。这几年,王家夫人垂垂摒弃了世家奢糜的民风,开端崇尚故乡,埋头清修,叫人把园子里这些艳而不实的花草除了去,栽种了些果树,春季收些果子分给两家的人吃,也算在这乱世里怡然得意。
王谢两家的正门都开在乌衣巷上,外墙极高,足有3、四丈,青瓦白墙,红槛雕窗,巍巍森严,而巷外的秦淮河却温润自流,二者一动一静,配色极妙,像极一幅江南水墨画卷。比拟外墙,王谢两家的内墙却低矮了很多,屋舍瓦楼层层叠叠,从巷外看来仿佛是垒砌飞升了上去。王谢府邸内各有正房,书房,正厅,偏厅,客舍,灶房等等多少间,措置政事皆在前厅,背面越往里,就越清幽,夫人、公子、家眷的卧房便设在那边,一出卧房门,便可看到门前四时风景流转的精美花圃。
青青从心底对伴着琴声采花并无特别的震惊,但又想到扶瑄历经大难,身子刚好一些,行走时身上暴露处的伤口还若隐若现,切不能太劳累,采花的事不知会不会累着他,姑念着扶瑄的身子与情志,青青一口应下了,做甚么实在不打紧,只要有人跟本身一起玩便好了。
“畴前你苏之兄长在,也会叫你去读书的,男人讲究文武兼修,空有一身蛮力,与山上猛兽有何辨别。”
扶瑄心想青青说得也在理,指不定蓖芷现在正在帮本身清查女刺客的事,天然不能泄漏了风声,忽的他灵机一动,道:“瑄哥哥有个发起,不如青青在这里摘花,瑄哥哥在果园子里给你操琴,如何?”
扶瑄一听是蓖芷请来的,倒也见怪不怪了。蓖芷年纪虽不大,但对于女子倒是一等一的妙手,上至七十老妪下至豆蔻小女,竟全吃蓖芷这一套。蓖芷曾说只要世上有他相中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是手到擒来的,倒也并非吹嘘。
说话间,抚瑄已与青青一同来到了王府花圃。王府花圃补葺得与谢府的并无二致,也是一样的精美高雅,绿树掩映,行走之间,移步换景,景景分歧。
青青从速躲到一旁的灌木丛里,嘴里念念叨叨:“桃枝看不见我,桃枝看不见我……”
扶瑄内心一阵讶异,这龙葵女人是葵灵阁的阁主,自从创办了葵灵阁便一心闭门教琴,很少献艺了,就连宫中寿辰邀约也婉拒了,竟能在此王府的果园子里操琴。
扶瑄与青青在一处石凳上憩息下来,扶瑄道:“瑄哥哥本日身子还未好全,不能上树下湖,陪你做那些撒泼的事,不如本日我们就玩些静的,采些桃花来酿酒如何?”
扶瑄笑笑,持续在这果树林里安步,正在沉醉之时,忽的见到树林里有放着一张琴案,一张凳子,琴案用梨木雕得非常精美,一看便知是出高傲师之手。扶瑄内心暗自感慨,这王府的人真是诗情画意,竟能想出在此处操琴这等雅事,若再配上一壶头顶果树结的果子酿的果酒,真是陶欢然如梦似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