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家裁缝摊。
“小弟兄,模样挺俊呀。”不知何时,巷子首尾围上来一批人,数量约莫五六个,描述鄙陋痞里痞气,衣衫褴褛敞着胸口,正一齐朝巷子中间拢靠过来。
“这大隐镇竟也来了出落得这么水灵的小兄弟。”贼人头子挑动浊眉,一只脏污不堪的手滑向初梦的腰部,初梦无处躲闪,只得被他揽紧于胸前。
初梦一个激灵,却见身边天涯之地有一肥大的男人獐头鼠目,夺路而逃。
包子摊旁卖鸡的老妪见了,于心不忍,起家靠近初梦私语道:“女人,你有所不知,这帮贼人在这镇子作歹由来已久,专盗你们面熟的,荏弱的女子,也没人敢惹他们。你全当是买了个经验,以后可要把守好财物!”
初梦心不足悸,靠着墙张望贼人确是走了,才去到少年身边将少年搀起。少年起家震了震袍施礼道:“鄙人桓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快快起来,力之所及,功德一桩,无需伸谢。”桓皆轻描淡写道。
初梦一声惊叫穿透喧闹的早市人群,人群纷繁将目光投向初梦,微微呆滞了半晌,却又若无其事似的依循前时各自活动起来,仿若这个贼是个天外来客与他们毫不相干,这声“抓贼”也是天外之音没蕴着甚么意义。
“你这衣物真都雅。是你本身缝制的么?”初梦上前抚着摊前竹席上铺展的男女裁缝,触感虽不及鲜卑宫里的绫罗绸缎,但做工倒是很精美。
六个贼人笑得放肆,不时已将初梦围在中心。初梦贴着墙,顿感背脊一阵冰冷传来,与之内心惊骇相佐一起,分外凄疾。
“那便是这一件了吧。”初梦将钱递给妇人,提了衣服便走,不知怎的此处摊子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出了茅房,只见一缸水放在茅房外,缸内还瓢着半个葫芦。如完厕之人皆从缸里挽几瓢冲手,初梦也学着去冲了冲手,又取了一些洗了洗面,这几日各地驰驱,她已几日未洗漱,更别说沐浴了。到底还是净水能涤匿心中的焦灼与尘垢,初梦沾着这水,心中安然很多。瞧见着水中的倒影,初梦忽的忆起农舍院内的那口水缸,时隔几日风景,竟时过境迁经历了这很多颠沛流浪的事。
“甚好……”初梦巧笑道,“那……劳烦帮我选件男装,我家中有个幼弟,与我身形相仿。”
“我们不干甚么,只是,想借些钱来花花。”为首的贼人笑容滑头,眼神淫邪,正步步逼近,初梦恐着眸子定睛一望,还见他脸上有条一寸长刀疤。
“好嘞。”妇人敏捷地掏翻起衣衫来,身上的贩子之气与她这幼小稚嫩的面庞有些不相称,不时她便提出一件松竹纹青带白底的连衣长袍来,对劲呼喊道,“女人且看这件如何?”
贼人用力一收臂膀,怀里的初梦向前一倾正撞倒在他敞着的领口前,这些胸前的泥垢混着胸毛看得更清楚,伴着一股汗臭之气,初梦胃里一阵翻滚。
商贩竟也如此势利,初梦没好气地在衣衫夹层摸索着,取出几贯拯救钱,买下了这十个包子。本来是防着若生出甚么变故也好有些贴里子的钱防身,却未曾想这么快便用到了,原觉得十个包子能贪吃一番,却不料这十个包子也得省着吃几日了。
贼人却愈发放肆,顺势用另一只手勾开初梦的下颚,抬起来瞧了瞧,眼中尽是欲色之气,边打量边道:“如此好的货品,弟兄们几日没开荤了,本日,也让大伙吃顿好的。”
另几名贼人得令号召过来,高低齐手要搜初梦的身。这些贼人说是搜身,实在是变着法儿的揩油占便宜,男女通吃,不但是摸,更是连撩带捏,伎俩极其下作。
首级还疼得在地上打滚,这帮贼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伙人瞋目而视,一股肃杀残落之气在巷内腾起,虽人数上占着上风,但也未准对方是个武林妙手,贼人们也不敢等闲迎身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