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只听屋外一侍童扣了扣门来报:“公子,吉时已到,该解缆了。”
“劳孙将军顾虑,王谢两家世代交好,我与扶瑄情同手足。他已无碍了。”
宝马配俊郞,苏之骑着马随军走在街上,在乌压压的人群里分外刺眼,惹得路子两旁的布衣妇嫂纷繁叹道:“美哉少年!”
苏之应了一声,抽身去取前时谢全赠与的七珠连星墨阳剑,定了定神,便大敞屋门举头豪阔迈步而出。本日苏之身着一件丝锦枣红暗绣衫,脚登母亲特别刺绣的软锦军靴,身姿绰立,奕奕生风。
蓖芷出门后,苏之便换上一袭紫金丹纱罗文衫,前去谢府作出征拜别,谢安命人开启一坛陈酿枣集美酒与苏之祝行,并赠与苏之一柄七珠连星墨阳剑。苏之豪饮三盏佳酿,拜过谢安之恩,便又行动不断地去到扶瑄房内道别。
扶瑄抬眼望了一眼苏之,幽幽然道:“现在杀手这马在王府里也好,起码给司马锡一个警省,我们已有所洞察,叫他不要再如此放肆。”
苏之一瞧扶瑄,已然在床上坐起家子倚着软枕看起书来。
“孙将军,别来无恙。”苏之道。论军中端方,苏之军位不如孙利高,理应施礼问候。
遇刺事件之前,这帮世家贵爵的贵胄公子们虽各有态度,但也没甚么明面上的过节,尚且和和蔼气经常邀约相互走动,自打扶瑄出事以后,两派公子间独一台面上的交谊也断了,有些性子直的干脆对另一派张牙舞爪、锋芒毕露,孙方便是此中一个。这孙利言语暴虐,句句嘲弄,叫人不忍卒听,如果换做了平凡人,那里受得了这等欺侮,早就举剑相向了,但苏之还是不温不火,心知逞一时口舌之快算不得甚么本领,此时机会未到,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浑公子平时虽颠三倒四狂浪不羁,但做事一贯是极稳谨的。”苏之道,“依此看来,司马锡要留女刺客活口,这女刺客身上必定另有甚么严峻的代价。”
“你拿去吧。我伤未好全还需在乌衣巷内待上些许光阴,凶徒总不能光天化日闯出去害我。你我兄弟之间,存亡与共,等你大捷返来再还我也不迟。”
王世安轻拍了苏之的肩头,没说甚么言语,但眼中却掩蔽不住担忧与体贴。
“我这常日有甚么好玩的好吃的,你也都一道享用了,你要出征,一时之间也不知送你甚么祝行好。”扶瑄从怀里摸索出一个符坠,看上去磨得旧旧的笔迹也有些许不清楚了,“这是我小时母亲从庙里求来的,倒不贵重,但却能保你安然。”
苏之来到王府大门口的时候,王世安已然在那边了,身形矗立,威稳如山。
“为了大捷——为了大捷——”
扶瑄低头摸了摸脖颈,神情似有些黯然。
“好,不要误了吉时。”
李将军迈步至行列最首的高台之上。李将军本日身着军人胄铠,龟纹甲片前后连属,缚在身上显得筋骨健旺。李将军已逾不惑之年,神采精力却让二十出头的年青兵士也自叹不如。
“极有能够。你说,这寻的东西会不会就是你的坠子?”
少时,苏之到达南门静候北府军。北府军的兵士自南门鱼贯而入,领头一个阵的铁骑由兵士中的精锐将士构成,个个披银覆盔器宇轩昂。出征前的城内布阵巡兵不但是鼓励士气的,更是给城内百姓乃至天下百姓看的。马队阵列后,北府军的步兵分摆布两路迂道将苏之和他的亲兵包抄在中心,南门外另有源源不竭的阵列顺次排丈而来。
“二位将军早来了。”彼时李将军的步队也牵着马并到南门城下的步队里来,大声道:“二位这是聊甚么这么热络?苏之这孩子我但是见着他长大的,一表人才,将来定是一代名将,孙将军,你与王苏之将军同朝为官,你二人可要好好合作,同仇敌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