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新罗进宫的岩茶。公子慢用。”
桓皆听罢“哦”了一声,他自是晓得当今皇上极好书法,而朝局纷分两立,王谢这边自堪王羲之为首,贵爵这边却无一二能与之对抗的。
晃着晃着,桓皆却叫面前一栋都丽光辉的房殿拦住了来路。
“这可成心机了。旁人拿来献的贺礼,不是万寿无疆便是国泰民安,怎你独独献了篇散记来?”
桓皆心中很有些对劲,端起茶盏道:“桓某此生最是爱交朋友,高公子,桓某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沉默间,老仆又悄无声气去了后屋,少时出来,忽听得他还是微风细雨般宣布:“楚孟公子留步,诸位公子请回罢。”
桓皆平生头一遭,夙来目空统统的他对着着弘大的殿堂心生害怕,在门口耸峙很久。殿内的烛火幽幽数盏,依罕见光,而外头烈阳高悬,彼苍白日自他项背映照而来,一明一暗,勾画出一个正身矗立的墨黑剪影正立于门中。
“好一个大有人才!”司马锡笑道,“成济,与桓公子看茶。”
正茫然着,一抬眼,老仆已然立于身前,笑道:“楚孟公子,请吧……”
“当然!”桓皆蓦地起家,“桓某夙来瞻仰王爷威名,功劳赫赫,桓某义不容辞,为王爷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
比之乌衣巷的青瓦白墙,巍巍森严,朱漆红瓦,屋顶尾脊生有弧度,屋角四端灵动起翘,直棂窗与外头的勾片雕栏亦是朱色,交叠辉映,版门嵌其间,衬着大理石柱础覆盆高稳,莲瓣狭长,堂皇精美,台基有砖铺散水和须弥座,来客步步行来,如登高台,节节爬升,心中蔚为壮阔。
来至后殿,只见殿内四壁精彩,家具安排恢弘大气,细末之处皆见高贵,上位处铺着软塌,前置一张黄花梨劲松纹木案,正散着模糊溢香,上报告房四宝,贵气逼人,他前时递送的字卷正展于文房四宝旁,字卷背面的老者一身朱赭色织锦缎长袍垂落于塌上,老者端然正坐凝神案前,一对苍鹰之瞳不怒自威,顷刻抬眼,凌射寒光。桓皆赶快下拜:“鄙人桓皆,见过南陵王爷。”
“好,成济,带桓公子下去,以门客礼相待。”
司马锡缓缓睁眼,悄悄抚触案上摆着着字,道:“对非常之人,需得非常之手腕。这桓皆虽傲慢高傲,但瞧得出,也是心胸抱负之人,说不定来日,他对王谢世家的仇怨,却正能为我等所用。”
“说得有理!”桓皆顿时振抖擞来,摊起手心,双手将字卷交予老仆,轻道着,“有劳了。”
“既收了你的作,可愿拜我南陵贵爵府门下?”
南陵王司马锡双目如注凝着案前膜拜的桓皆,问:“你是楚孟?”
“桓公子。”司马锡亦是小呷了一口茶,问:“本王爷既选了你的字,也并非白手白取,你可有何要求?”
桓皆抱拳道:“能为王爷分忧,是桓某之幸运,已是心对劲足,不敢求赏。”
桓皆一回身,只见众士子皆寻了四周的桌案后踞坐而下,也便跟着一同入坐,而时门前一列纵排挤去5、六个婢女,各个面庞姣好,杨柳细腰,手托着一方茶案,含笑着于各桌案前奉茶。婢女近身时,桓皆模糊闻着一股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