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温软细致之语,可初梦心中却出现了波澜,低首很久,才抬起眸子,道:“我便是如此不叫你信赖么……”
扶瑄稍稍收声下去,初梦还是温和凝淡,倒叫他的咄咄逼人有些自惭形秽:“我并非不信赖你……我……只是你这般好,我怕那王放勋心中觊觎你,我身为长公子,又不得不摒挡些王谢事件,我怕萧瑟怠慢了你,真叫他有机可乘。”
谢安同意了扶瑄的战略。
“从今今后,我不准你再与王放勋有所打仗!”扶瑄抬眸直直凝注着初梦的眼眸,目光凌冽,豪气逼人,不待初梦回话便又道,“好,你不言语便是默许应允我了。”
扶瑄本欲再驳,可余光瞥见初梦早已面红耳赤,深深低下头去攥手撕扯衫摆,扶瑄心中一下凉下来,转为淡淡的口气道:“那本日王公子所来究竟何事?”
“初梦是我的贴身婢女,贴身奉侍本为分内之事!”
初梦内心亦是乱着,不知如何哄他,只低低地又唤了声:“扶瑄……”
行在回屋苑的路上,那一径的青石板直灼灼泛着日光,扶瑄蹙紧眉头,觉着睁不开眼,便闷闷然闭上了眼,那眼界中通红似火烧,燎地他本已烦乱不堪的心更加烦乱了。
虽是虚掩着一道细巧的裂缝,掩映着里头幽深而奥秘的光影,如同深山老坳中的隐蔽山洞般向外披发着无穷引诱力。
“畴前放勋递写了情诗的折扇来此,已是胆小包天,那回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皆因我信赖你,当时你如何答允我的,你说你会将此事措置安妥……”
放勋天然听出了这浓浓宣誓主权的意味,却并未针锋相对,只笑道:“原是扶瑄呢,我与初梦女人是老友,我来看望她,莫不是如此你也要反对吧?”
扶瑄不自发地朝那偏房走去,还未走近,却听闻里头传来了男人言语的声音。
扶瑄本在心中默念了数百遍“安静,安静”,可初梦这句话一出,他还是按捺不住心中郁气,沉声问:“初梦,你究竟与他是何干系?”
“谢扶瑄公子,你这两套标准可真成心机!”
“那回我确切将折扇交还他了……”
扶瑄到底还是和顺的公子,禁止住了脾气并未脱手,却冷若冰霜:“原是放勋,来寻我的贴身婢女有何贵干?”
沉默了很久,扶瑄头一遭竟也心境难平,很久以后,初梦淡淡然开了口:“你饿了么?我去为你制备午膳。”
扶瑄自谢安书房返来,迎着夏阳,暑热浓厚,但心中更觉怠倦。
可此战略中仍有诸多题目亟待处理。
“你的言下之意便是,我与他两情交好,才鼓励了他堂而皇之来此寻我?”
“那初梦女人陪你长公子一道寝息便是好了?”
初梦只望着扶瑄这处,唇口微张,惊奇之余倒是面色涨红,而她身边的放勋倒是很泰然自如,更仿佛有些自发得是的欣喜,挺胸昂首,等候一场与扶瑄正面较量似的。
“我当时就应一把火焚了这破折扇!”
“你非得我说得如此明白?他王放勋本日竟敢趁我不在来这长公子屋苑来寻你了,他这胆量是谁给他的?”
“初梦,我帮了你如此大忙,你如何谢我呢?”那男人腔调轻谑,透着无尽魅惑之意,扶瑄顿时心中升腾一股知名肝火,心中一紧,身子一颤,抓紧步子向偏房行去,蓦地一把将门推开。
这细声绵软的言语却如一道利箭射向扶瑄心头,一下叫他乱了方寸,忙哄道:“我不是这意义……我只心中有气,我……我不自傲,那王放勋虎视眈眈地整日觊觎着这屋苑,我心中惊骇,才说了那些重话……”
与扶瑄动气分歧,初梦还是凝淡的,抬眸反问:“如何不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