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唬我呢?”维桢心忖她是堂堂通州王家王淙大人之女,当今尔妃娘娘的远亲胞妹,毕竟身份摆在那处,桓皆动了她便是与全部皇室世家为敌,因不敢拿她如何,“叫我说,初梦这贱婢是善恶有报,桃枝打得好!”
桓皆还是直直地凝着维桢有些战战地神采,通身高低那股气比一旁的冰室更冷,维桢瞥了一眼便打了个寒噤不敢再瞥,兀自从他身边颠末,摸索起回大堆栈的密道,来时那乱草泽棘皆是桓皆帮他挑逗的,现在她也顾不得了,快走为上。
“备好了么?”
“喂,你聋了么?我问你话呢!”
“谢扶瑄公子在哪处?”
“想去给谢扶瑄通风报信?”桓皆说罢仰天大笑,将臂圈过维桢的颈便自野蔓洞口向冰室里那处拖行,一径上那棘刺勾起袍上的绣线无数。
“桓皆!你敢动我!?我是当今尔妃娘娘的远亲mm!”
还未及她回神,那马车疾走了一程,忽又勒马急止,但听马儿长长一啸,维桢又狠狠跌向车前头,冲出车帘子便往车外头扑去。
桓皆唇角笑着,眼神倒是狰狞凸出:“我说过,我桓某既敢放维桢蜜斯出去,也敢不叫维桢蜜斯踏出这门。”
“桓冼马,你是不敢动我的。”
维桢说完便有些悔怨,那桓皆夙来癫狂,建议疯来连天子亦不放在眼里,前时华林园也敢闯了,她当真怕桓皆被他一激之下做出甚么特别事来,便又回眸望了望桓皆,只见桓皆眼神直愣愣的,板滞却狰狞,唇角一抽一抽,脖颈上的青筋隐着随之一跳一跳。
“这……这小的安知……”
那一起摩挲着密道石壁时,维桢的心几近纠紧到了喉头,连滚带爬,身子向前行,眼却锁定在身后,桓皆那眼神活脱脱似那失心疯的狼狗,未知何时他一个扑身而来,一只要力的手擒住她脚脖子,如噬猎物般将她拖归去了。
“既然打得好,那桓某也打维桢蜜斯可好?”
夏季江南的热风涓滴不必岭南那处平淡,烘烘地热气自马车裂缝处四周八法往里送,虽日光避在车顶外头,维桢身上还是湿了一层汗,又混着她方才惊吓出了那一身盗汗,她本又膏腻脂盈的丰腴身姿,冷热虚汗现在内里衣衫全贴着皮肉,好不难受,可好歹离那险地远了,即便身上难受,心中还是舒坦畅快。
“回乌衣巷!快!要快!”
那马车千呼万唤始出来,急得维桢少见得失了仪态直顿脚。马车提系着的清脆铃音一起,伴着哒哒马蹄踏在青石路上的反响,维桢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那舒展的眉头稍稍伸展,却还是掀起车窗帘回眸傲视,直至那大堆栈的鼓噪再也不见,隔壁那座荒凉破败的冰室一道隐没于彼苍白日的光辉里,她的唇角才久违地扬起些微的弧度。
“小杂役。”维桢顺手擒住一名端着木案的小童便道,“堆栈应是有马车备下的罢,快快与我牵一架来,我是通州王家二蜜斯王维桢,要快,要快呢!”
“维桢蜜斯是威胁我了?”桓皆哼笑,“话说到这份上,我桓皆无妨也说一句,我既敢放维桢蜜斯出去,也敢不叫维桢蜜斯踏出这门。”
“你这落魄豪门士子,连拜作亦是假借别人,你无才又无德,该死低于谢扶瑄一等!你到处不如谢扶瑄,连他的婢女都不如!”
“维桢蜜斯,前时商定便是不伤性命,现在她这病状又迟误桓某几日,维桢蜜斯还大言不惭直呼‘打得好’,当中丧失,是蜜斯你来承担么?”
她忆起方才桓皆那眼神,还是心不足悸。
维桢惊得不轻,忙仓促道,“既然道分歧,不相为谋,此人现在我也瞧了,此地太寒,身处不适,维桢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