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芸姬收回了手,莞尔而笑,再次开口道:“挽挽,我还想领你去朝容殿见见你师父。传闻你畴前曾在朝容殿的门口等了十几日,容瑜也不肯为你开门,不过现在我来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起码会愿定见你一面。你可不要直言回绝我的一番美意,平白错失了见你师父的机遇。”
实在我是怕和师父说话会惹他不欢畅。
全数都是夙恒仿照我的笔迹,亲笔代我写完的。
雪令轻声喟叹,暖和地安抚我,“毛球你别难过,容瑜长老的脾气我多少也晓得一点,恰好他本日在长老院当值,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我觉得遵循师父的脾气,他该是会将芸姬扔飞才对。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地叫道:“师、师父……”
一向住在朝容殿。
这几个字钻入我的耳朵里,让我怔然一愣,愈发感觉她意味不明。
说完这话,大长老又哈哈笑了两声,“月令这孩子也是,觉得躲去柱子前面我就会假装没瞥见吗?”
“明天我师父在长老院当值吗?”我昂首看着雪令问道:“如果他当值的话,能不能、能不能……”
我诧然,愈发感到不成思议,“如果是如许的话,师父畴前如何会忍了她三百年,现在又能忍她三个月……”
回廊绝顶,岿然耸峙的正殿前,我轻缓推开红木雕花的高门,方才踏出来一步,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师父。
不过她的话让我想起来,我已稀有月未曾见过师父。
“毛球?”雪令微楞地看向我,“她会写那些?”
怎奈大长老洞若观火,他用手中拐杖捶了捶空中,低声唤道:“雪令和月令,你们两个来长老院做甚么?”
淡薄的日光从门缝折出去,间杂着婆娑的叶影,师父俄然向前走了一步,俯身离我更近,低缓沉声道:“乖挽挽,把衣服脱了,让为师看看你的后背有没有留疤。”
摘月楼的正门边,站着一个明眸皓齿的美才子,她身穿一袭素雪绢云的荷绿色长裙,手中握着一捧殷红的海棠花束,身后跟了几位低眉扎眼的青衣侍女。
雪令回身站到了我面前,不急不缓地开口:“几十年前,我曾在蓬莱仙岛的花宴上见过芸姬一面,她当时也像现在这般,看起来不大好相处。我模糊记得,彼时有个侍女不谨慎将茶水溅到了芸姬的裙摆上,她便差人剁了那位侍女的双手,扔去水池喂了野鱼。”
斑白的眉毛微微皱起,大长老的面色和语气都严厉了好几分,“雪令,我前次安插给你们写的课业,都是有关阵法和剑术的。虽说题目是偏僻难怪了点,但我觉得你精通此道,起码也能有个一知半解,却没想到收上来一看,通篇没几处是对的。”
雪令的职责之一就是看管长老院,他领着我驾轻就熟地穿步于长老院回廊,就在面前呈现了拄着拐杖的大长老时,我脚步一顿,闪身躲到了柱子前面。
寂静半晌后,我定定将芸姬望着,直截了当道:“我不去。”
一旁的雪令插话道:“本来是蓬莱仙岛的芸姬女人。”
微风清绵,晨露如曦。
她低头看着那捧花,唇畔巧笑嫣然,“海棠固然生来妍丽多姿,枝翠花红,但碰到想摘它的人,还是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雪令沉默半刻,方才答了一句:“本来容瑜长老另有过这段境遇。”
就像……
我抬脚磨了磨地板,美意同她解释了一下:“你方才说不但愿我直言回绝你的美意,以是我只能直接回绝你的美意。”
但是我又细心机虑了一下,假定师父不想见我,不管是谁来卖面子,哪怕让我站在他面前扳着他的脸,他大抵都会毫不走心肠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