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魂飞魄散”这四个字,我怔了一瞬,拽着夙恒的衣袖反问道:“那只凤凰的生辰就是明天么?”
夙恒没有看那贪吃一眼,掌中划过天道雷火,竖直劈向魔宫阵的阵心,威赛过击,一霎惊雷密布,又俄然安静如初。
芸姬却已经另布好了一个阵,死魂之力仿佛用之不竭。
我心道这位冥将好生短长,倘若单论武学成就,仿佛比右司案大人还要高,想来定是冥将中的佼佼者。
何如桥前的芸姬立定半刻,眸中闪过一瞬慌乱,反手催强了阵法,试图加固脚下的逆天古阵。
“没有法力却能为魔道所用,不惧循环却能超脱命理……”大长老的话顿在了这里,转而开导我道:“你来冥洲王城一年多,应当和他们打过很多交道了。”
大长老眸色微动,低声道:“倘若芸姬用凤凰之力和死魂之力锻造保护结界,事情怕是要费事很多……”
他抬手捏了一把我的脸,回声答道:“是本日,仲春二十九。”
三十六位冥将已经处理了大半的魂魔,贪吃在右司案大人手诽谤亡惨痛,长空密布六合雷阵的惊雷,战局似是倒向了一边。
我怔然望着何如桥前混乱的阵法和结界,嗓音微涩道:“他阿谁时候必然很疼吧。”
了望何如桥边,似是架起了保护结界。
凤凰浴火即能涅槃重生,除非在生辰之日杀了他们,不然总有灵魂重生的机遇。
那唤作玉奴的青蛇妖走近了几步,声音也极轻道:“你是待我好,以是我为你卖力……可你害死了慕祁,我定要你偿命……”
尉迟谨仗着本身是死魂,毫无顾忌地挡在芸姬面前,似是筹办为她受伤送命,端倪中自成一派果断。
这些火都是引自上界的命理天火,记了尉迟谨名字的这页纸被烧掉的那一刻,我闻声了芸姬痛苦至极的嘶喊声,本来还是女人的惊叫,转到厥后却变成了凤凰的悲鸣,似要穿透地府,响彻沉碧凌霄。
江涛翻浪,地府中怒雷乍起,何如桥岿然耸峙原地,六道循环前的青铜正门甫一翻开,便被一阵强风重重掩上。
江边烛火摇摆,星星点点。
话音未落,师父拔剑劈向夙恒。
我定定将师父望着,俄然想到方才那位入了魔道的蓝衣判官的话。
慕祁,那是我父亲的名字。
半空中回旋着羽毛燃火的凤凰,无数魂魔紧跟在她的身后,魔气骀荡,凤鸣震天,异化着诡异至极的怪笑声。
我又蹭了他两下,解释道:“花令的手和脚都被捆仙绳绑住了……刚才用力堵截捆仙绳的时候,指甲不谨慎戳到了手……”
他俯身靠近几分,苗条的手指挑过我的下巴,沉声道:“我只喜好挽挽。”
他并未答复,苗条的手指摩挲着我的手心,碰到了方才指甲划出来的血痕,我的手无认识地瑟缩了一下,反被他牵动手腕拉了起来。
我昂首看着发须皆白的大长老,又听他驯良地缓声道:“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臣,本来都觉得有生之年看不到君上立后……”
但是就在这位冥将收剑回鞘的时候,倒地不久的贪吃又重新站了起来。
地上有几处深浅不一的水洼,水滴从钟乳石上落下,收回啪嗒啪嗒的声响,赤焱之火以燎原之势伸展开来,像是要在一夜之间烧光全部地府。
他放完雷火,低声同我道:“魔宫阵让它重生了。”
她趴在地上,胸口鲜血流了一地,伸出一只染血的手,仿佛天国索命的厉鬼,“你们如何晓得……如何晓得我的生辰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