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子曰:
“劈面的女人,我的谜也好猜,谜面是:树上挂灯笼。打一字。”抢到花球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美髯男人,说话间,便将花球抛向了劈面,落到雕栏四周一垂发女子跟前。只见她紧紧地将花球抱住,却说不出答案,低头用力思考着。
黄衣娘娘送快意,宝莲灯,挂树梢。舞完狮子舞火龙,庆佳节,真热烈。
待芊娘拜别,妙思便端出此前备好的谜语小曲,铺陈道:“方才楼上的刘公辅音声铿锵,使得妙思惟起一句趣谜小调,谜题即在唱词中,如果哪位官人对得上,奴家愿承诺其一事,毫不忏悔。”众男人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听其唱道:
正群情着,中楼三层“地”字号雅轩里终究探出个头来,大声道:“鱼!是水里游的鱼!”世人皆转头打量这位雅轩里的“大人物”,见其红黄相间斑斓领口,翠绿高帽,额珠闪烁,面色红润,油光点点,下颌溜圆,坠有微须,想必是极其繁华之人。但其音声沙哑,稍显中气不敷,世人论之,公开里笑其是泥巴豆子裹了糖衣,豆蔻香油抹了猪蹄。
蝴-蝶-兰朵-不-翩飞-,金鱼-香草-不走-水。
穿行其间,隔三差五地于水中现出南瓜灯、葡萄灯、青蛙灯、鹦鹉灯、牛郎灯、织女灯、莲花灯、快意灯,另有好些说不着名字的灯,看得符儿仰着头,张大了嘴,一时半会子都没合上。
且观妙思阿二袭了一身粉衫,珍珠耳环珍珠额,珍珠项链珍珠镯,浑身高低的配饰满是些大小有致的白玉珍珠,衬得本就红扑扑的联珠果面庞更加令人爱好,且单独挑着歌台,风雅隧道:“先来个轻易些的!台下的听好了,我的谜面是:有头没有颈,穿衣似甲兵。有翅不会飞,无脚倒能行。猜一活物。”一边说着,一边还用身材比划,举手投足既活泼活泼又不失风雅。说完,台下略有几处小声应和:“该不会是‘鱼’吧?”
蓝衣娘娘送团聚,满月灯,当空照。粉衣娘娘送完竣,鹊桥灯,起仙桥。
弓齿尚五齿尚五尚齿弓弓齿,工齿尚齿齿弓尚五尚六。
“来了,来了!”七宝楼的当班婢女们一起私语相告,引得四围前来凑热烈猜灯谜的游人纷繁将目光投向了主楼三层点着烛火的几扇窗户上,大师手上指指导点,心中迷惑连连,皆在测度楼上之人究竟是何身份。有人说应是来了蜀中富商,亦有人说必然是都中名流,怎奈轩窗中只见人影,不露人面,世人只好胡乱猜想。
符儿听着好玩,滚在孩子堆儿里跟着鼓掌学唱起来。赵九脸上亦是镇静不已,叹道:“如果天下百姓皆如蜀中这般和乐,少交战,少讹诈,则善矣。”遂俯身问那年事最长的孩童道:“这歌谣是谁传授你们的?”
两人遂向东复行一阵,节日之气甚浓,树头缠蓝、粉、绿、彩、黄五色丝带,匾额下挂五色采旗,旗上印工笔白描之桔梗、玉兰、番红、牡丹、芙蓉五样小花。正目炫迷离之时,身后蹿出一群豆蔻之年的女子,一边欢闹着往东之路飞奔,一边向来往之行人怀里塞着皮纸小画,呼喊着:“五仙娘娘邀各位东郊塔山猜灯谜去!”一起反复着,像一阵风似地飘忽而去。
此时,美髯男人放声笑道:“女人其间这番模样恰是答案了。”那女人不解隧道:“怎讲?”美髯男人用手在空中比划道:“树便是木,木上一个圆圆的灯笼不恰是个‘呆’字吗?”东楼这头众男人纷繁起着哄,让西楼的女人认输,女人们自是死力辩驳,一时候东西两楼热烈极了。
孩子头眨巴眨巴大眼睛,对劲地答道:“是七宝楼的红蔷姐姐。”
台上的妙思见雅轩里有了覆信,便道:“公子言是!”又紧着出谜道:“我这第二谜是:似鱼不是鱼,团坐生闷气,有嘴不说话,无嘴闹喳喳。”话音刚落,那雅轩里的微胖男人当即现身搭言道:“这题也不难,木鱼!和尚敲的木鱼!”边说还边用食指和拳头摹拟着。